见三人俱是摇头,璇玑抱着酒瓶钻进了厨房。心中无比纠结:他令堂的,合着就我一个人拔不开瓶塞,太丢脸了!挥手化了个男相,又用力拔了拔,竟还是纹丝未动。璇玑涨红了脸,双手抱紧瓶子,用牙咬紧瓶塞,准备把它拽出来。
几声拍门板响,璇玑一抖,险些将酒瓶丢出去。一抬头,小黑站着门口,面无表情地通报:“你最重要的家人回来看你了。”
最重要的家人?璇玑想了半天,恍然大悟,是韶白回来了。
璇玑抱了酒瓶,叮蹦叮蹦地窜出去。院中果然是小白倨傲的身影,只是这孩子脸色发黑,似乎很不高兴。
见她出来,韶白勉强挤出一丝笑来:“姐,今个怎么化了男相呀。”
璇玑略有些尴尬,随口胡扯道:“阿怜的朋友来了,一起喝酒呢,男相喝更显豪气些。”瞄一眼韶白带着的包裹,璇玑疑惑道,“小白,你这是?”
韶白道:“前任洛河水君意外身故,洛河无人管辖。这几日不知为何,竟多发水灾,师傅便举荐了我暂任洛河水君,前去处理。事态紧急,我得立刻出发,临行前来跟你道个别。”
璇玑喜道:“好事啊!我早说沧海这人不错,这可是美差,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好好干,别让你师傅失望!”
韶白神色淡漠,眼睛专注的盯着璇玑:“那姐,你呢?”
璇玑笑道:“我当然也希望你做得好了,我还等着跟你吃香的喝辣的呢。”顿了顿又道,“不过也别太勉强,尽力就好,我也不想你太辛苦。”
韶白笑了,笑容如三月清风,柔和温暖:“姐,我一定努力。只是,洛河离家远了些,只怕以后不能经常回家了。”
璇玑摆摆手:“男儿志在四方,不用操心家里,我会抽空去看你的。”
突然想起什么,璇玑拉过韶白的手,在他掌心一阵写写画画,抬头嘱咐道:“控水之事,我不在行。可水患之后常有瘟疫,这招以水化药,能应付小范围的瘟疫,你得空多练练,若真爆发了瘟疫也不至于措手不及。”
韶白看着璇玑,眼中是无尽光华,却在撇到负手站着门口的玄机时,脸色猛地一沉:“姐,他为什么在这儿?”
璇玑回头看了看:“哦,你说小黑呀。”听到这个称呼,玄机、韶白两人脸色都不大好看,璇玑却自顾自道:“他是我招的神使,下九天拨过来的。天冷了洗衣、劈柴什么的实在冻手,我就招了个干杂活的,他人还不错挺勤快的。”
韶白越过她看向玄机,脸色不善道:“姐,你就是太好说话了,什么歪瓜裂枣都肯收。打发他走,我把小义留下给你。”
璇玑疑惑道:“歪瓜裂枣,你说小黑?他长得还可以呀,当然是没我好看。小义还是跟着你吧,洛河山高路远,有他跟着你照顾你,我也能放心点。”
韶白还想再说些什么,门外传来了小义焦急的催促声,犹豫再三终究放弃,只是看玄机的眼神越发冰冷。
临走,璇玑塞给他一个酒瓶,含蓄地表示想让他开一下瓶子。韶白接过,砰的一声轻松拔出。瓶塞拔下来的瞬间,璇玑心中,吾家有儿初长成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宿缘镜外,裴茗叹道:“连个瓶塞都打不开,青玄啊青玄,你还真是有够丢人的。”看着镜中的韶白,心中补充道:要是今世的水师兄,又该骂你没出息了。
灵文倒是有些疑惑:“看这样子,青玄前世也是个神官,为何今世太子殿下还可以飞升,青玄却无飞升的命数了?”贺玄垂目,这也是他一直在想的事,若是今生青玄也有飞升的命格,又怎会……
谢怜思索一阵道:“前世我与青玄并非神官,而是上古神族天生神祗,无需信徒生来便是神。我一直想不通的是,上古神族是应劫而生、应劫而灭的,照理我跟青玄都绝不可能有来世,为何……”
闻此一言,花城猛地将谢怜搂进怀中,拥得极紧,竟有些微微发抖,似是想到什么极可怕的事。贺玄脸色也是一阵青白,是了,既然青玄已经转了世,那么他的前世必定已经消亡,也就是——死了。那他是怎么死的?贺玄发现他完全不敢去想这件事,只要一想,胸膛中原本心脏所在的位置便会剧烈搅动,痛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