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道司回家的路上,若怜整个人都蔫蔫的,璇玑知道之前有人助战时,虽手忙脚乱,可若怜其实是挺开心的。她与若怜同为上古神族,天生地养、无父无母,可若怜又与她不同,若怜降生的时间比她晚许多,那时天地间已经不剩几个神族了,既没有同族的陪伴,也……唉,不提也罢。
若怜落寞地嘟囔:“这是为什么呀?”
璇玑扶额道:“还能为什么,想名利双收呗,还能顺道找你个晦气。”
想起刚才那事,璇玑也觉得呕得慌。好不容易解决了那些东西,被捣坏了洞府的几个苦主不干了,大喊大叫要求赔偿,这本也没什么,照价赔偿便是。可那几人却动了歪心思,撺掇着若怜将杀灭邪祟的功劳让给他们,并承诺不再对弄坏洞府一事进行追究。若怜天生神族,本也不太在意功劳这些东西,便欣然答应了。可到了天道司,那些人又一致改了说辞,硬说是若怜无故闯入,险些坏了他们诛邪。
天道司不分青红皂白,便要问罪若怜,要不是她态度强硬,再加上前些日子,韶白在洛河水患一事上颇有功绩,已经坐稳了洛河水君的位置,让臻迦多有顾及,若怜这会儿已经在静思洞,抄经领罚了。
若怜很是难过:“找晦气,他们就那么不喜欢我吗?”
璇玑安慰道:“其实也不是不喜欢你,只是畏惧、忌惮你的力量罢了。”
若怜似有所悟:“那我要是没本事,他们是不是就会喜欢我了?”
璇玑叹息道:“那样,估计他们又该瞧不上你了。”
若怜似乎无法理解,璇玑苦笑道:“在他们眼里,咱俩始终是个异类。那些人是既希望你我‘不好惹’,又盼着你我‘不上墙’!”
宿世镜外,谢怜也在苦笑:“我是真的不想想起这段。璇玑那些话,我当日不能理解,现在理解了,除了更闹心,什么用也没有。”看看趴在桌上的师青玄,谢怜很是感慨,“怪不得他当初拉着我,赖在杏子林不肯出去,原来我俩其实是无处可去的。璇玑看事,比我通透多了。”
花城蹙眉,勉强表示赞同:“他确实是个明白人。”暗想倒是那些混账玩意,真是欠修理,若有机会,该好好教育一番才是。
接下来的日子,若怜始终无精打采,璇玑使出浑身解数,也没法逗她展颜一笑。实在不愿看若怜蔫茄子一般的形容,璇玑思索良久,一拍大腿,她逗不笑若怜,可以请外援嘛!
无视了小黑的拒绝,璇玑强行下令,要求他无论如何也要在天黑之前,将藏锋公子请来做客,并要求晚饭必须丰盛、有酒有肉后,璇玑一头钻进了库房。
看到这儿,花城挑了挑眉,倒是由衷地赞了一句:“看吧,他确实是个明白人。”收获了慕情一个白眼,以及裴茗又一声“呵呵”。
杏子林原先是没有库房的,本来没有多少好东西,自然用不着库房。可年头,韶白坐稳了洛河水君的位子,且干得极好香火鼎盛后,杏子林便多了这间库房。实在是不要不行了,韶白这孩子不管得了什么好东西,都不忘先给她送一份,短短一月就聚了一大堆,再不弄间库房,她跟若怜连睡觉的地方都没了。
库房中一片凌乱,除却韶白送来的好东西,还有许多若怜不知道从哪里搬回来的,呃,稀奇古怪的东西。锈刀断剑还算正常,妖尸白骨她也勉强能接受,可……
看到堆在角落,那一堆新鲜出炉,还带着泥土和死人气息的棺材板,璇玑凌乱了:“怜啊,这棺材板你从哪儿弄来的?这尸气都熏着我眼睛了!”
若怜腼腆道:“昨个我碰见凡人办丧事,第一次见就多看了一会儿,埋到一半棺材突然裂了。他们慌慌张张换了一口,埋了就跑,旧棺木扔在一边不管了,我看那木料还不错,就拿回来了。”
看璇玑脸色不好,若怜有些担忧道:“我特意问过那些凡人,他们都说不要了的。璇玑,是不是我又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