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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二十一章(2/2)

这边刘妃的人,总管郭槐总算在这玉宸宫中找到了锋利的刀具,他正重返偏殿想要即刻对狸猫精下手时,走到门口就听见了里面传出来的奇妙动静。

郭槐心中暗道一身不妙,以为是恰好有宫女路过看到了他准备的那只狸猫,于是立马连杀人的准备都做好了,运气凝神,直接破门而入。

来人时的第一刻,一进入战斗状态中纪歌的反应也飞快,拔出雪名剑挡下了郭槐拿刀劈砍过来的第一招,将其震开后,转身单手托起了狸花猫和坐在他身上的宅妖。

“你是何人?!怎么会在这玉宸宫内?!”郭槐不愧是能做到总管这个位置上的人,纪歌和狸猫有什么关系他根本就不去考虑,而是直接打上了纪歌的主意,他大胆地用一种极为露骨的眼神从纪歌的颜上一扫而过,语调阴阳怪气,“你和李娘娘,莫非——”

生下一个怪物,李妃最多不过是会被打入冷宫,可要是生产当日被抓住在其宫殿内有其他男人在,那李妃可就是百口莫辩了呀。

纪歌就算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看见了他的眼神,差不多也明白了。

有些人你是永远跟不上他们的脑回路的,也完全没有必要去跟上他们的脑回路,多行不义必自毙,说的便是这个道理。

于是很快心生一计的他强行按捺住心中的厌恶的感觉,语气越发冷,“在下何时说过,在下是人了?”

郭槐:“哈?”

忽然一阵妖风袭来,这偏殿内门窗都关着,却是让一阵风把蜡烛吹灭得差不多了,勉强才保住了那么一两根。纪歌的白发在暗室内仿佛终于有了存在感,坐忘无我的蛋壳一开,在漆黑房屋中更加清晰的淡蓝色光效让心中鬼祟之人不由得大惊。

“你,你不是人,还能是什么东西?”郭槐心中有鬼,强撑的语气掩盖不住苍白的脸色,他咬牙像是想要继续举到试一试纪歌的手段,却连他的身都没近,便被蛋壳弹开了。

“阁下想要以狸猫换得太子,在下说的是否属实?”直接将戏本里起的标题拿来唬人,纪歌眼睛都不带一眨的,“李妃所生皇子乃是真命天子,况且阁下当真不觉得,拿一个才出世的婴儿的性命作为阁下玩弄权术的牺牲品,会有损阴德吗?”

郭槐的面色上浮现了一抹挣扎的神色,倒不是纪歌的话有多铿锵有力,三观撼动了他云云。

现下李妃随时有可能生产,李妃在养胎的时日里非常小心,几个太医轮番替她把过脉,都直言在婴儿临盆时除非是胎位不正,否则李妃生产一定是极为顺利的。

正殿当中的生产进行的正如火如荼,而他这边最关键的一环,狸猫的尸体眼看是拿不到手了,而眼前还有纪歌这样一个当真不像是寻常人物的道长直接说破了他们的计划。

然而反水是不可能反水的,他既然站在刘妃这一边,无论是自己的把柄,还是他的家人都在刘妃的手上,否则他又怎么可能身体力行地来做这件被抓住就一定是掉脑袋的事情呢?

思及纪歌口中那句神神叨叨的“真命天子”,郭槐一咬牙,对着纪歌又扔出了几枚暗器算是拖住了他的脚步,自己却是且战且退,破门而出。

“呀,道长你没事吧?”宅妖看着纪歌为了护着怀里的他们俩,硬受了一枚飞镖划过了肩膀,伤口不深,但也见了血。

“无事。”纪歌偏头看了一眼,飞镖上是淬了毒的,用的还是混毒,因此一个吞日月都没办法全部驱散了。

虽然不是那种能要人命的毒物,但倒是被那人无心插柳,让他挂上了持续伤害而导致他无法脱战大轻功。

“来人啊——有刺客,保护娘娘,保护娘娘——”

妃子生产这样的事照理来说应该也不会特意派出更多的侍卫守卫,毕竟后宫是皇帝的后院,自家妃子在自家院子里生个孩子还要多派侍卫守卫又算是个什么事儿?

然而这却又是在真宗盼了又盼中出生的孩子,照理来说已经有过五个孩子的赵恒已经不大可能有什么初为人父的惊喜了,但就是因为赵恒的五个皇子先后夭折,他才对接下来可能出生的皇子,如此上心。

真宗甚至还迷信到,在李妃怀孕之时,用蜜汁慈祥的眼神看着李妃肚里的孩子暗自卜算过,恰巧李妃的一只玉簪掉落在了地上,真宗的心里戏非常多,暗暗想着要是玉簪没被摔碎,那一定会生一个男孩儿。

玉簪就非常巧合地没有摔碎,于是真宗就越加觉得,李妃会给他生一个健康的继承人了。

于是转了那么一大圈,众多手持火把的侍卫佩戴着精良的装备,还真就把这座玉宸宫给包围了起来。

眼看着那个阴险小人即将带着侍卫围拢至他们所在的偏殿,自己又不可能在短时间之内脱离战斗状态,这倒是真让纪歌有些犯难。

眼下不过两种情况,要么能够顺利离开这座宫殿不被发现行踪,要么就是被皇宫中人发现了行踪。

虽然自信他能够将他为什么会身在皇城这件事解释清楚,同时尽量不牵扯到无辜的李妃等人,但能够悄悄的来悄悄的去,能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还是不要在这皇宫中搅弄风云来的好一些。

就在纪歌思索这皇宫里究竟还能有什么通关方式的时候,屋外的郭槐可不会等他,郭槐十分谨慎地让和他交好的侍卫头领先将这偏殿围住了后,还不敢自己亲自进去,而是准备先派两个侍卫进去试试水。

然而就在这时,所有身在玉宸宫的人都忽然觉得,夜就这样静了下来。

仿佛从太古来的琴音不见停顿,长琴俯首望着身下的景色,足尖轻点,身体便好似一片鸿毛,轻轻落在了玉宸宫宫殿的琉璃瓦上。

一曲残魂引毕,他的琴曲是停了,然受到他琴曲影响的人心中的曲调怕是要到第二日一早才会结束。

主殿内的婴儿啼哭声很快响了起来,要报喜的宫人推开了紧闭的殿门,正满心欢喜想要去通报传令的太监,一开门,却发现主殿之外的所有人神色都非常奇怪,浑浑噩噩像是没有睡醒,但偏偏还是能站在那里,还能下意识地循着每日规定的线路进行巡视。

郭槐喊出的那句有刺客的确不假,但主殿内的人却故意没有被通知到也是不假。长琴想了想,嘴边勾勒起一个微妙的弧度,倒是没有对院落内侍卫们的这段记忆做出其他暗示。

残魂引,引魂之曲,夺人心智,对待这些莽莽凡人,他都无需多耗费心神,只要在琴曲中注入暗示,都能够达到修改记忆,篡改一个人的性格乃至心智的程度。

长琴一曲残魂引更大的作用是抹去了郭槐对于纪歌相貌音容的记忆,若是第二天等所有人回想起在着玉宸宫中发生的一切,那背后密谋着些见不得人计划的主使,怕是会讨不了好的。

但这不就是道长所期望看见的东西吗?

想到这里,长琴抱起琴,悄然从流淌着月色的琉璃瓦上一跃而下。然而当他持琴站在偏殿门口,开门就能见到纪歌时,他却又是一下子心中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惶然。

明明是在拿出琴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想好了,想要将自己的身上的疑点,一点一点地摆到道长的眼前,令道长好能慢慢瞧见,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是好让他能对此番世界死心,还是能最终寻到一个不一样的人?

可是这第一步才跨出去半步,他就有些后悔了。

若是他将此事滴水不漏地隐瞒过这几年,不去主动打破,就当做是一场短暂的梦呢?

就这一次,把与道长的相遇,当做是他生命中昙花一现的美妙之事?

求仁得仁,本该无怨怼,可是长琴忽然便对他想求的“仁”,产生了剧烈动摇之心。

“长琴?”然而此时纪歌提着剑,抱着猫开门镇定闯了出来,没瞧见敌人入眼却是他本该好好上床睡觉了的小徒弟,一时居然也不觉得惊讶。

“为师就知道,这琴曲便是你弹的。”

长琴最后的笑容滞在了嘴角。

“走吧,回去再谈。”

于是两人还真就一路无话,回到了先前才买入手的宅邸中。

经过那么久,时辰已然到了半夜后,即使是汴京内生活着的人们也是需要睡觉的,街边路边渐渐都消停了下来,回归到了不变的寂静当中来。

回到屋宅内,纪歌先是将狸花猫安置到了他常带的后院,同一众宅妖道了晚安后才回到了前宅。

走到前宅,他却发现长琴伫立在门口,一见自己走近,目光便停留在了自己的身上。

“怎么怎么不进来?”

此时一轮皓月倒是从朵朵云层中探头出来了,洒落下来的月光柔和了两人的眉眼,屋外还是有些寒意弥漫在夜里,长琴只觉得指尖有些泛麻,而一股暖意正从指尖缓缓传递上来。

总之,不会比以往更差了吧。

长琴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入了的纪歌住的那间屋子,当他落后几步走近时,却见纪歌正在擦拭着一张琴。

这张琴以梧桐作面,以梓木为底,通体髹以紫漆,叫人入眼便再也离不开眼。

无疑这绝对是张好琴。

然而就是这样一张琴,长琴只看了一眼,便将目光又挪到了纪歌的身上。

“这么严肃做什么为师又不会吃人?”纪歌这会儿倒是显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如往常一样将长琴拉至身旁,“为师又不是不能接受带艺投师,说清楚不就好了?”

“带艺投师”长琴微微有些惊讶,垂下眼眸低头装作是在看琴。

原来道长是这样理解他今夜的那一曲残魂引的吗?

不知为何,明明这个解释并不算完美无缺,甚至还破绽百出,但长琴就是能很好地接受了这个解释。

还是属于迫不及待的那一种接受。

纪歌顺着他的目光,重新回到了手上拿张琴上,“为师也不强求,既然你用琴更加顺手,也用不着顾及为师的心情的。”

“怎么会。”长琴拿起了自己的佩剑,将之和先前的那张琴放在了一起,“师父教的剑法颇为玄妙,徒儿自当珍惜。”

“啧,小马屁精。”纪歌摇摇头,将手里的琴递了过来。

“为师叫你进来,是想说,既然你更喜琴,为师便送你一张好琴。”

“此琴名为:九霄环佩。”

长琴用双手郑重将九霄环佩接了过来,掩不住讶异道:“师父此琴绝对可以列为‘仙品’之一,这太过贵重,您是从哪里?”

纪歌摆摆手,又露出了当时提及瑞兔·阿甘时沧桑而忧郁的笑容。

“没事,买的,为师有钱。”

噢,行吧。

快把他的感动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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