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这个意思，小僧——在小僧那里，出家人终身不婚。”

“可那样如何繁衍子嗣后代呢？”姑娘直白大胆好奇问，分毫不见羞涩，“要是你们西方都是出——出家人是吧，那几代之后都出家了，不就没有人了么？”

“”纪歌真是要给上古大胆开放又活泼的姑娘们跪了。

在纪歌催促几番无果，换上了满含杀意的眼神之后，烈山部大祭司才咳嗽一声，温言劝解让簇拥在一块儿的姑娘们好放过僧人。大祭司在族人当中的威信方方面面都在，何况到了后来这些姑娘们其实也是在调笑纪歌，因此大祭司的劝解，倒是非常有成效。

看着比这小道上还要热闹百倍的流月城住宅区，纪歌忽然驻足，都不怎么敢过去了。

“咳、是我失职。”大祭司看够了这场面，笑着将一片串起来的树叶交予了纪歌，“要是神农祀上不想受到叨扰，戴上这片叶子穿起来的项链便是说明你名花名草有主，姑娘们自然就不会来了。”

纪歌郁闷将树叶项链接了过来，套到了脖子上，与他胸口的佛珠摆在了一块儿，“施主怎么不早点说？”

大祭司闷笑：“早点说，我还看得见这一幕？”

纪歌：“”

好气哦，可是还要保持微笑。

神农祀的晚宴还需大祭司去安排一些事宜，剩下纪歌一个人留在市集内逛着，倒是恰好给了他与太子长琴独处的时光。

太子长琴：你不接受那些姑娘的示爱，是因为自己时日不多恐辜负她们？

上一次开口还是与纪歌谈论江湖声望值的事宜，然而此次太子长琴的声音响起时纪歌正好在一个摊位上挑着用树果、琥珀等雕篆出来的手工饰品。

一听这话，纪歌方得差点把手里的饰品都给丢出去。

“你怎么突然”走到一处偏僻之地，纪歌背靠着一颗长成的若木在树下打坐，才低低开口问。

太子长琴像是从前见怪不怪了：你说你是从未来而来的人族，未来之事我不甚了解，莫非未来的嫁娶婚配与现在不同？

纪歌头秃问：“现在的嫁娶婚配又是什么样子的约定啊？”

太子长琴理所当然说：人族的话，向心仪之人求亲后，只要那人答应了，他们便会在日落黄昏时成亲，孕育子嗣。往后要是再无感情，分开来年重新寻觅伴侣也是常事。

纪歌：“”

等等，您这个说法，当真不是他所了解的那个常识啊喂？！

太子长琴以为纪歌是明白的，他带着尤为复杂的感情继续说：你既然为人族，僧人的身份也是可以随时去掉的——

此刻的声音中忽然一折，好似恍然中有了些了悟：莫非你是因为我在，所以才？

纪歌：“这谁遭得住啊。”

停，停一下。

再不停下，这个话题就要超纲了啊！

可偏偏太子长琴以为纪歌的这句话就是认同了他的说法，一时从前的仙人都失去了语言的能力，不知为何自己一颗心仿佛坠入谷底深处。

好在纪歌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莫名觉得他还是要给人族在仙人面前挣一点面子的：“上古时期的婚配习俗或许有他的道理，可在我们未来不是这样的。”

“一生一世一双人，虽然听起来像是个美好的祈愿，但确实是我的追求。”

太子长琴：

太子长琴：恩——前面摊位上瓦罐里飘出来的是什么香气？我们去看一看好不好？

听着代替了系统后几乎从未对自己提出过什么请求的太子长琴软着声音如此提议，纪歌也是晕晕乎乎地站了起来，就往他说的那个方向走。

纪歌一时也不清楚，仙人忽而像是高兴起来的声音中究竟蕴藏了什么东西。

但就在低语声中，本就不该存在的隔阂，已然在这雪夜黄昏下，融化在冰雪之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