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歌:“嗯......我看你表现吧。”
他是不想将这事告诉太子长琴,把话说明白实在太累,而且再让他从头开始为他剖析一番心路历程,这不是自己把自己卖了还替人数钱么?!
摊上这么个情缘,只能凑合着过呗。
还能离咋地?
*
林平之有点忧郁,因为他好像感受到了来自师门的排挤。
入了七秀坊之后凭借着自小就不错的颜值,和众多师姐师妹们打成一片不要太过简单,而此刻到了衡山,师姐师妹没了却多了个师兄,他觉得日子反倒变得难过了起来。
以往的早课忆盈楼里去的最早的当然是住的最近的他,因此在心法修行上往往也能多得到一些师父的指点,可如今他无论起得有多早,这个第一的名头还是稳稳落在师兄的身上。
就连师父都有些受不了,指着五更天黑漆漆的窗将他们两个全轰了出去:“都走,都走!你们不要休息为师还要休息啊!”
林平之有些尴尬地站在院落里,想了想回去睡回笼觉好像也不合适,干脆原地打坐,而长琴看了他一会儿,忽而上前扣住了他的腕骨。
他惊吓之余,被人扣住了命门,根本挣脱不开。
“经脉郁结,气血不通便莽莽运转心法,师弟不如先将身子骨练得硬朗了再来习剑。”
说罢,长琴端了装着热水的铜盆就走,镇定自若的样子好像完全没被师父连人带盆赶出来一样。
林平之捏了捏自己的小臂,再不甘也只能承认他这位师兄说得是对的,他从小养尊处优才养得这样白嫩,早知道如此小时候练剑就不该嫌苦和父亲母亲撒娇,现在即使想练剑,还都够不上人家习剑的基础。
他因这事低沉了有几日的时间,连纪歌都提着问了一句,林平之照实回答之余,更是立刻给自己增了更多的训练量。
然而听完之后纪歌却是一脸莫名地看着他:“你师兄与你说要把身体锻炼得顶好,才能修行内功?”
林平之:“......难道不是吗?”
纪歌伸出自己白皙的手臂来递给他看:“要是你师姐师妹个个锻炼地肌肉虬结......算了画面太美为师不敢看。”
林平之顺着他的思路将那一个个练外家硬功的江湖人套上了师姐师妹们的脸,也生生打了一个寒颤。
纪歌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不过有一点你师兄说得没错,男孩子还是练一练身体比较好,锻炼和柔韧并不冲突,也能让你气血通畅,运转内力更加轻松。”
林平之高高兴兴地应了,俄而想了想,又对纪歌道:“师父,在师兄面前您能不能别老是提起我啊?”
纪歌:“......为何?”
林平之委屈:“还不是师兄不喜欢。”
他算是看出来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在师兄那边次次受挫回回被坑,还要捏着鼻子说谢谢了。
师兄既然没有穿七秀的校服,更是华山剑宗弟子,他这师徒之名在外人来看都看不出来,名存实亡下打着怎样的想法别人不晓得,一起出入了这样久的他还能不知道么!
师兄这完全是想学杨大侠和龙女侠,发展一下师徒恋吗?
想到这里林平之一时嘴快:“我又不是师兄,我是真心真意敬重您把您当做师父的!”
纪歌听着觉得感动之余,也没去想林平之为什么会知道他与长琴之间微妙的关系的,就是觉得这个说法有点奇怪罢了。
然而话传到了长琴的耳朵里,本来已经都接受了这个小师弟的存在而告一段落的他眉梢微动,眉目缱绻下还漫不经心地笑了笑。
于是隔天,小雨连绵下参加金盆洗手宴远道而来的熟客则纷纷先是来刘府拜会一番,准备参与明日正日的宴会,而林平之就在慌乱之中撞见了前来踩点......不对是前来拜访的余沧海,露出的一丝恨色惊动了他,被他一下子捉住了手腕。
余沧海其实并没能察觉林平之的身份,只是江湖高手都下意识地对别人的情绪非常敏感,何况还是恨意。
要是别人对他有恨,那他也不妨一不做二不休,将这莫名仇恨掐灭在襁褓之中。
彼时纪歌还未出来,于是出面的长琴将林平之护在了身后,状似关心的样子让林平之好生感动。
长琴偏头轻声道:“一会儿我说什么,你只需点头即可。”
林平之立刻点头表示明白。
余沧海耳聪目明当然听见了长琴说的话,他怒目而视道:“你又是何人,要替她强出头?”
“我是他的师兄,阁下倒是有趣得紧,不由分说就随便扣人命门?”
长琴从声音听上去就是一个年轻的后生,而余沧海虽然身材矮小却也是面色不怒自威的一位掌门,听他如此轻佻而不知尊重,当然更是怒了:“甚么师兄师妹,你们师从何人,竟是这样放肆?”
林平之心乱如麻望向长琴,见对方已经张口他没办法再暗示,便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脸色都绯红了起来。
他的名字一旦暴露,不说余沧海和青城派弟子一定不会放过他,保不齐就连师兄师父都要受他牵连啊!
长琴:“我与我师妹都师从七秀坊坊主,我师妹林仙儿更是位未出阁的少女,阁下所做之事到底还是不妥吧?”
众人哗然,原来这被余沧海不由分说扣住之人还有这样好听的一个名字,更是来自一个对于女人而言立场非常强势的门派。
林平之点头点到一半,已然僵住了,现在正将头低低地垂了下去,在外人看来可不是一副少女羞愤难当泫然欲泣的意思么。
林仙儿师姐会不会介意他用了她的名头林平之不知道。
林平之只知道,就算是爹娘现在出现在眼前,他也不敢上前去相认。
女装大佬什么的......七秀坊里能有一个就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