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衣亲启:”
“近来你师尊往下界派出祭司一十七名,其中高阶祭司便有两位,而除去惯例性检查无厌伽蓝外,有五人往中原南方而去,目的或是太华、蓬莱,若你又是去入门学艺了还要记得绕开南方,免得被当场抓获。”
“随信附赠团子长大后的墨足印一枚,唐家集的猫熊挺想你,只要记得别是出了厨房直接去竹林地,大家都还是挺想给你撸毛的。”
纪歌一边叼着毛笔,取出了留在唐家堡住处柜子里边的偃甲鸟,一边将简洁的信纸封入竹筒内。而后他在偃甲鸟上摸索了一番,扣开了一个暗格后便将竹筒装了进去。
流月城的偃甲大多还需燃烧五彩石作为动力来点燃,但到了材料充沛的下界,如今寻到代替五彩石提供动力的技术已经非常成熟了,因而只需注入了自己的灵力激活了偃甲鸟中的机关,偃甲鸟似乎就有了灵性般睁开了眼,如两颗黝黑的豆子镶嵌在结构精美地仿佛是件艺术品的身体上,轻盈的骨骼竟是让它如同真正的信鸽一般飞往了高空。
纪歌像是目送一般盯着偃甲鸟飞了一会儿,正打算去做别的事时,他却见蓝天白云下偃甲鸟好端端没由来地一颤,像是受惊了的鸟儿般忽高忽低晃荡了几下,好险似乎没有受到太大冲击,继续往目的地飞行。
他先是一愣,而后在想起来那是什么方向后神色一黑。
果然等他走去悬崖边时,就见身形拔高了不知多少的少年正如一个老道的猎人般给几个如他当年一般大的孩子在上课。五指覆着尖尖的手甲,一枚镌刻有唐字的袖箭正捏在唐天翼的手上,属于他的机关小猪正在一旁的竹荫下四肢大敞,极有灵性地打着呼噜。
“若是在狭窄之地、或是刻不容缓无法取出千机匣,那么藏在腕甲附近的袖箭就是属于你最后的利器。”唐天翼并没有着重强调些什么,平平的语句仿佛是从千百次经验中提取出来的精髓,手腕一扭还带动了整个胳膊在小范围内极为猛烈的发力,甚至还有了破空之声。
眼见着那第二支甩手而出的袖箭就要把空中唯一的靶子——偃甲鸟打落下来时,千钧一发只听耳边传来一声极轻拨弦声,凤尾天机出手例无虚发,那一支袖箭竟是被尾随而来的弩\'箭从中间钻入射落入了悬崖深潭,只留的一声水花轻响。
唐天翼转过头来,在一干小孩的一言难尽的神色中面无表情道:“你干扰我的教学做甚么?”
纪歌随手将凤尾天机收纳入腰间,确认了偃甲鸟这次总算是飞出了射程范围之外,“你应当看见了偃甲鸟是从何处飞起。”
唐天翼仿佛没听懂他的暗示,若无其事道:“从何处起飞的?我的确没看见。”
“想好咯,现在说声抱歉还来得及。”纪歌一挑眉,被他从小气多了早就习惯了唐天翼这臭脾气,也晓得如何才能整治整治他,“这个月他做了新药,你上次未按时回堡,侵入体内的浊气还余留不少,产生并发症了吧?”
听懂了这是什么意思的唐天翼脸色一僵,半晌皱眉,不情不愿还问道:“你......你这是要挟,先生怎么会听你的片面之词在药里动手脚?”
纪歌如霸道总裁般邪魅一笑:“药效不会有问题,就是这个药的成品最后口味怎么样,我还是能够做主的。”
唐天翼:“......对不起,抱歉。”但下次还敢。
从未见过他们不苟言笑的逆斩堂堂主还有认怂的时刻,一干穿着唐门入门套校服的小孩们望着纪歌驾驶飞鸢从悬崖上往下滑翔而下的身影,敬仰之情一时都升到了顶点。
而当他们重新回到唐天翼身边时,就听重来稳重冷峻的逆斩堂堂主正咬牙切齿小声诅咒:“摔断腿、摔断腿、摔断腿——”
众炮太炮萝先是疑惑,然后就觉得他们的老师好像也没那么恐怖了时......
“啊——气力值飞完辽,空格......夭寿咯小轻功刚过来的时候按完了,长琴接住我——”
惊叫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悬崖下重重传来的一声闷响。
而后的几天,唐家堡秘而不出的、据说是创立了唐家堡的前辈又坐了几天的轮椅尚且不提,逆斩堂堂主、唐家堡堡主的兄长唐天翼,又获得了一个新的头衔——
开光之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