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才将琼华三代铸剑的辛密告知了玄霄与夙玉二人的太清掌门深感意外,捏着胡须想了想,道:“本来我此番下山,是为了寻找能够掌控望舒剑的宿主——可当我那时寻到了夙玉后,却又发现了玄叶。”
“玄叶好似是离家出走的名门子弟,我见他心性无碍,且也是古籍上记载的先天剑体,这才将他一同带回的琼华。”
宗炼听到这里也不禁感叹他这师兄真是个妥妥的欧洲偷渡客,短短半年的功夫不仅有极阳之体的玄霄投入门下,而后又寻到了体质极阴的夙玉,现在连先天剑体都跑出来了,莫非这还真是琼华的气运到了,合该让他们能够举教飞升?
不过说起名门弟子,宗炼面上一抽,显然先前姿态洒脱,但还是在心疼他的青白玉的,“不仅是名门子弟,怕还是个铸剑世家——你真不考虑将此子交给我带?由他来担任琼华执剑一脉的继承人,也算得上实至名归。”
都能出任掌门了,那太清得多坏啊,他没有正面回复宗炼,反而是打着太极:“想必你一定问过玄叶的意见了,没有成功这才来我这里磨工夫,是也不是?”
宗炼万般无奈,但也只能实话实说:“掌门师兄果然料事如神,那小子声称投入琼华是为了寻仙访道、不是换个门庭给人铸剑的,因而以此为由拒绝了我。”
太清掌门老神在在:“这不就是了么,既然他没有这个意愿,强扭的瓜不甜,你还是放弃吧。”
不过想了想,太清考虑到纪歌的铸剑水准连宗炼这都起了收徒的心,也不免多问一句:“你有问过他考虑接宗门内弟子的武器铸造与精炼吗?这样总是也能帮你分担一些事。”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宗炼神色都扭曲了:“他说......”
太清听着,催促了两声:“恩恩?”
“行,但是得加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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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咦?我的江湖声望值怎么动了?”
抱着自己才出炉的武器,正打算回房内镶嵌五行石打上五彩石,顺带再镶嵌一个龙血磨石的纪歌在进门时忽然毫无征兆地打了个喷嚏,他摸了摸鼻子不解抬头,而后走入房内时忽而停住了步子。
虽是只有一张床,但其实屋内空间并不拮据,有样式统一而简洁的木质家具摆放其中,用来做早课的两张长桌相对放着,一张靠墙一张靠窗,此外屏风后还摆了浴桶,两人泡进去都不成问题。
自己本就没有什么行李,临时入住纪歌也挺识趣地没有乱动摆设,可当玄霁回到屋内发现一夜未回的屋内床铺上忽然和他离去时不一样了,心中自然是下意识地泛起了一丝不悦。
而当纪歌抱着剑撞上门来还似乎有些弄不清形式,非常自来熟地坐到了床边时,玄霁垂眸,捏着一页书角的手稍稍一紧。
“请问您是玄霁师兄么?是昨日天青师兄把我安排来的这里,他应该同你说过了吧?”纪歌明知故问,看着对方明明对自己到来非常抗拒因而好感度显得非常低,还要一副心平气和接纳自己的样子......就有一种非常想要逗得玄霁炸毛的欲望。
玄霁在打量过他的动作后,仿佛是好脾气地笑了笑:“昨日我未归,但早上天青师兄的确差人告知了我,那么往后还请这位师弟——倒是我疏忽了,师弟叫什么我竟然还不知——”
“我叫玄叶。”纪歌觉得有些奇怪,但不过也没拆穿吧。
既然云天青都派人告诉他自己往后要与他同住了,为何连自己的名字都没告诉他?
或者,这是为了强行表达出自己的接纳与善意才要这样遣词造句?
于是气氛微妙一时也无从打破,玄霁有自己的课业要完成,而经此一遭纪歌也不忘自己进门前想要做的事,也不遮掩,就直直将两柄剑放在了自己的那张桌上,又从包裹里拿出了宝石来。
直到他依照自己喜好的顺序,镶嵌完了五行石、打上了合适的五彩石,而最后将两柄剑都精炼满后,等他回神,就发现玄霁正站在自己身后,目光平静地注视着自己手上的动作。
“你是......铸剑师?”不知道为什么,纪歌只觉得玄霁本来的语调就和他温柔神色放在一块儿显得并不柔和,现在只是愈发冷了。
“......是啊,家传的。”
[玄霁]对您开启了仇杀!5,4,3——
嗯???等等什么玩意儿?纪歌猛然抬头,就见玄霁似乎心神不稳,他挂在唇边的笑容依旧彻底消失了。
这显然是联想到了什么不甚美妙的回忆?背锅都快背习惯了的纪歌并不再想背上一口又圆又大的锅,因而趁着倒计时没走完,他走近了几步,双手搭在了玄霁的肩上:“师兄的脸色,看上去好可怕啊——”
玄霁回神,但也似乎没有,他下意识拍去了纪歌的一只手,而捏住了另一只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