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玉见纪歌不甚在意地抹去了手背上细密渗出血液的一道血痕,闭上了眼后又睁开,神情肃穆不再优柔寡断,而望舒剑也随主人之心而动,悬浮在半空令狼妖竖起了耳朵,心中警铃大作。
“夙玉师姐,等一等。”
就在望舒即将破空御风而去时,夙玉却是被纪歌在最后关头叫停了下来,当她疑惑看向纪歌时,就见虽然因刚才一鼓作气的拼斗有些狼狈但依然元气满满的纪歌潇洒一挥袖袍,在望舒反射的月华下衣袖间如有光辉流转,“师姐要是信得过我,让我再试试这一招。”
夙玉沉默,见纪歌这样有把握的样子,心里却是说不清道不明地一松,才缓缓点了头。
于是她微微睁大了眼,而后就见到纪歌又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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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之下群狼齐聚,幽黑的夜里一双双泛着奇异金光的眼睛拥有着如寻常妖物一般无二的凶戾竖瞳,但并非是狼族常见的绿光,与姑墨城狭窄又显得格外矮小城墙上的火把遥遥相望。
玄霄御剑到了城墙上持剑而立时,群狼悄然逼近的步子自然而然地停了下来,显然是其中有一只智力不逊于人类的首领感受到了他的气息。
他看见场面便如此僵持住了,心说这还算是最好的结果,其余的调查自然是由接受了任务进行试炼的夙玉与纪歌去做,然而就在他准备细细探查这群狼妖究竟有多少只等情况时,脚下由大块沙石砌成的城墙忽而传来了一阵响动,而后城门却在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响中大大敞开了。
“谁给你们下的命令让这些民兵出城的?”玄霄倏尔冷声问身边城墙上的传令官,“看他们的穿着与手中持有的武器,他们可是城中平民?这是要这些人去送死?”
传令官被他这样看着,额间冷汗都涔涔落下,却还要咬牙坚持:“城中常备军力在先前狼妖袭城时损失了不少,这些民兵或许是城主新招的——但征兵并非强制,也是他们恨极了妖物,这才应征入的队!”
没有功夫再与他们争执民兵是否自愿,他一人也无法阻止旁人要出城迎战的心,玄霄从腰间取下一块传讯玉佩,向其中注入了灵力后快速道:“夙玉?玄叶?你们在何处?姑墨有变——”
“咦?师姐你看这个响了,好像是玄霄师兄在说话?”玄霄耐心听着纪歌的声音盖过了夙玉,而听着他的话中无恙还带着一如既往的皮,莫名居然松了口气。
“玄叶,你把传讯玉佩交还给夙玉来说。”
纪歌拿着玉佩都还没捧热,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我这都还没怪师兄偏心没给我这块玉佩,怎么就要让我把电话给师姐听了?”
“你、电话——事关紧急,你且先按我说的做!”果然松了一口气都是错觉,云天青果然该被勒令不能接近下回入门的师弟师妹。
夙玉接过了玉佩,摸了摸纪歌头以示安抚,“玄霄师兄有何紧急要事?”
“你们可否抽身先来姑墨城门处?”
纪歌虽然没拿着玉佩了,但也能依稀听清楚其中内容,“有师兄在姑墨,怎么还会应对不了狼群?”
“......我执掌护城法阵无法脱身,然姑墨城民却不听警告擅自出城要与狼群正面交锋。”
从玄霄极力忍耐的愤怒中,纪歌与夙玉对视了一眼理解了对方的处境,也明白了为何玄霄会当机立断要将他们喊回去。
于是纪歌转身朝身后喊:“喂,那边玩球那个,你能让你小弟冷静一下先撤退别和姑墨城里出来的人打架吗?”
玄霄听着那边的动静,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玄叶你在和谁说话?”
“师兄别急,玄叶是在和狼妖的首领——一只拥有貔貅血脉的山狼说话,这次的事也已经有了眉目了。”夙玉接话道,视线在触及身后将一只镂空的金色大球踹来踹去玩得不亦乐乎的狼妖,也觉得这发展有点不可思议。
果然玄叶师弟取出来的这个名叫飞花镂月法器,是一项针对妖兽的特殊灵器吧?
要不然,这狼妖怎么就和磕了药一样,玩球玩得根本停不下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