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纪歌有些意外的是看似大方的婵幽在这个领域上竟是一个难得的对手,双方光是统一货币衡量就谈了许久,且最终也没有一次性拍板决定最后的决策。
约定好了先要让梦貘一族观看过他武器的最后成品再决议最后交易到底能达成几何,婵幽的身形忽而一淡,且面上浮现出了些痛苦之色。
而此处距离她方才出现的幻瞑宫已是有些距离,太子长琴看着她忽而有了个猜测,但或许因为这个猜测过于大胆,他并没有出口。
知道梦貘族长的这个分神直接消散开后,归邪将军终是忍不住,匆匆喊来了下属带他们去了幻瞑界的落脚之处,自己则是飞快化成了原形,往来时的方向赶了过去。
被叫来的下属也有些紧张,不过出乎他的意料,纪歌三人只是随意往那个方向望了一眼,还真就十分遵守身为客人的礼仪,并没有随意走动开来。
或许幻瞑界的环境与人界有许多的不同,但汲取月华修行灵力的梦貘挑的这个地方也是遵守着日升月落日夜轮转的规则的,天幕渐渐暗淡了下去,但不会显得太暗,星辰与明月替代了金乌将光辉洒落在这片土地,直至半夜,一直迟迟没有入睡的太子长琴便是察觉到了一阵动荡的灵气波动从幻瞑宫的方向传了过来。
而此时驻守在附近,也当是身负任务要掌控他们的行踪的梦貘族人都不知去了何处。
翌日,他们才从送来此界特有珍馐美食的梦貘族人口中套出,原来是一直处在分娩期的梦貘族族长,也就是婵幽在昨夜诞下了一名女婴,而若是不出意外,这名女婴就会是梦貘族下一任的族长,便也就是他们所有人的少主。
纪歌:“......所以那位族长会派分神来见我们,这是因为本体一直——”
“应当是那时她就已是快要临产,后面分神消散时就已是极限了吧。”玄霁披散着头发从门后走出,因是清晨,而住处又是内外分两间,所以他便也没怎么注意自己的装束,连腰带也是松松垮垮地搭在腰间。
从窗边的一角透了些光进来,而又因逆着光,他的身形与面容看上去都似是有些不太真切,若非是从分明的声线中听出了不同之处,一晃神纪歌还差点以为自己身后站着的是太子长琴。
咬着发带,玄霁拢起的自己的长发,而后才束成发冠,而只消抬头他就发现了好像永远不在状态的青年这次的走神有些不一样。
“怎么......这样看着我?”玄霁玩味道,“有何不妥之处?”
“只是在想一些事。”纪歌晃了晃头,眉目间的掩饰显而易见,“这些日子不忙着去打扰那些梦貘吧?人家这才生完孩子,总是不太合适的。”
太子长琴自是没有意见,而玄霁微微思忖了一番,提醒道:“三日五日还可解释,但要是停留的时日长了,你的掌门师父那边就不太好交代了。”
“我省的。”从先前玄霁送自己的小口袋里摸出了紫晶石,纪歌走至院落中勉强能当做铸剑台的石台上又取了些材料,开始专心打铁赚钱。
哐哐哐的响声从院落里不那么有规律地传了出来,太子长琴摸琴的手摸到了一半,无奈又塞了回去,于是元宝伺机一跃,就跳到了他的怀里,抬头一双无辜的小眼眨了眨,就盘下了身子在他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又眯起了眼睛。
倒是玄霁似有所感,眼神一晃,就发现了婵幽泛白着面色,却还要站在紫晶石柱下的阴霾中的身形。
“我们虽是很久很久都没有见过‘人’了,但他们,或许不坏。”婵幽这样对着身旁紧张守护在身旁的归邪道。
她瞧了瞧归邪将军绷着脸色,若是自己这道分神一个不小心摔了都能飞跃出去垫在自己身下的模样,失笑了:“你怎地这样紧张?最危险的早就过去了,我这里的又只是一道分神,你再摆着这副脸色,我都要看不下去了。”
归邪无动于衷道:“属下的职责就是为了守护您的安全,无论是本尊还是分神,皆是如此。”
婵幽的分神要是受伤了,虽是于本体无碍,但感应总归还在,才生完了继承人需安心休养的她本来就要虚弱许多,要是再磕着碰着了,他们六将军个个可都是要谢罪的!
婵幽摆了摆手,她了解她的这些下属的性子,往往说再多的话也没用。
望向通透而广阔的天空,妖族之主的眼中浮现了一抹深邃。
“既是如此,那你们便好好准备这次与这些人族的交易吧。”
“或许......我还能送他们一份大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