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有让人界之人知晓，梦貘到底是怎样的一族妖兽了么？”纪歌点头道，“这也并非你们之过，但现在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婵幽族长大概知晓了想要打破人与妖之间的偏见，该如何操作了吧？”

还没等陷入沉思而眼中有了些亮光的婵幽说话，总算是挣脱了奚仲的手，安静了一会儿又暴躁起来的老哥归邪不满道：“......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啊？！猜来猜去就是这样几句话，能不能整明白些？！”

“......抱歉，这只家伙回头我们会好好教育的。”奚仲面无表情，交代了其他几位将军，就先拖着归邪走了。

啧，带出来撑场子都掉面子。

丢人！

“你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婵幽仿佛没看见两位将军的小动作，道：“梦貘能够影响梦境是不假，但最多也就吞吃些噩梦，即使能以此证明梦貘对人无害......”

“只要如此就够了，起码这样，人界多数的‘卫道士’，就没有那个理由对你们出手。”

梦貘一族到底会引起人们窥伺的便就是这满地的紫晶石，而婵幽自然不会天真地以为她们证明了对人界无害了，就不会有鬼祟之人将主意打到他们身上去。

但只要无需直接敌对一整个人界修仙界，其余宵小，他们又有何惧呢？

何况梦貘能见到人界之人的梦境，所谓预测与预感，其实也多是来自这些梦中。

待三人一兽穿过了结界，而后凭着元宝在他们的引导下准确打开的空间通路离开了幻瞑界后，处理完了归邪的事后归来的奚仲见婵幽对着遥遥的下界出神，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也是对婵幽缓缓道：“族长，那三人分明已是查明来自琼华，为何不干脆直接将他们——”

“正是因为他们来自琼华。”婵幽对她的将军笑道，“我才觉得，此事更有转机。”

“准备下去吧，我们并不能将幻瞑界的存亡压在一注上。”

“十九年之期......只余一年多了。”

*

回到人界时，定位自然不可能像是任意门那样准确又方便，还自带时间调整系统的。

两座仙风道骨的雕像矗立在身畔，站在一望望不到头的石阶上，而头顶正巧是对着一口黄铜大钟，还未等太子长琴与玄霁探查周围到底是在昆仑山的哪一处时，就有身着玄紫道袍，正一脸惊呆了的神色望着纪歌的某个素不相识的弟子自报了家门。

“你、你怎地又有空来天墉城了——不、不对，我是说，玄叶师弟，您此时大驾光临，又是有何指导啊？”

昆仑八派大家其乐融融的都是一家人，因而这个年长又是同辈的天墉城弟子叫纪歌和玄霁一声师弟也是正常。

说起来其实昆仑八派之中，天墉城其实是一个非常年轻的门派，虽是尊崇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尊清抑浊”的修炼之法，但时至今日也不过传承了三代。

纪歌瞧着他明显了怕了自己的神色，嘀咕了一声：“我又不是来抢钱的，这样慌干什么。”

玄霁凉凉道：“自己做了什么，心里都没数吗？”

御剑当道，即使天墉城修的是尊清抑浊，且还修的内丹，但这和他把生意发展到了同为昆仑八派的天墉城有什么关系么？

不就是把外功武器换成内功，五彩石也改一改么，能有多费事？

既然是知道了身处在天墉城，太子长琴沉吟了一下，就从几乎是有求必应的天墉城弟子的口中套出了一些消息来。

幻瞑界用的历法与人界相通，为了确保万一他还是问了一句，从而准确地得知了，他们离开了人界确是有了十一日。

“说起来，你先前给梦貘族提供的意见，想来是从别处而来的吧？”在返回琼华的路上，太子长琴这样问，纪歌偶尔这种冒出来的操作是完全没有同他说过的，每一次在令人感到刺激之余，也总会让他对纪歌的过去更感好奇。

纪歌纳闷道：“我看起来就这样不像是个能想出这种奇妙主意的人么？”

“梦貘天生性情不如寻常妖兽那样暴戾嗜血，与世无争且其实并不能操控梦境，因而即使做出了这种改变，对人界也不会造成多少危害。”玄霁也是报以这样的态度，事实上他冷眼旁观了这一出，也算是将这事明白了个透彻。

“但若是心怀不轨之人企图操控民声民智......呵，那或许又是另一番景象，而问逐天下，也并非不可得。”

“......”好有道理哦他只不过是拿红衣教的推栏删删改改，取了精华去其糟粕，然而还是被人看见了背后有利可图的一面。

太子长琴话音定下了性质：“所以说，你还是纯良得......心性无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