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歌这样说着,神色却是一动,门扉轻轻晃了下,漏了些风月进来,显然是有人路过了门外。
那名叫夏夷则的小伙大概也不是故意的吧,虽然对与谢衣同行的几个小朋友知之甚少,但这显然也像是主角团的模样,应该只是不小心路过又不小心听见了那么两句。
这位谢衣其实是出自偃师大手笔下仿照自身所制成的偃甲之事本就瞒不下去,如此发展,也只能静观其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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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的清晨,天只蒙蒙亮,没歇上多久的众人就准备动身前往地宫。
因动身得早,日头还没有那么毒辣时纪歌远远地就能够瞧见黄沙之中地宫遗迹矗立在地表上的部分了,风吹日晒使得无人敢靠近的捐毒地宫显得尤为破败。
而不知为何靠近了遗迹,大漠中的高温忽而阴冷了下来,地宫的门虽紧闭着,气氛却是诡异了起来。
“这儿......有种很奇怪的灵力呢。”
阿阮对着地宫喃喃自语道,而乐无异则是对地宫附近高大的遗址起了些兴趣。
谢衣学识广博,只打量了一番,就道:“捐毒人极重鬼神,若是修筑地宫,必然会是在王宫或是神殿附近。”
纪歌本是在研究墙壁上坑坑洼洼,但也不失神秘之感的诡谲纹路,闻言抬头问道:“王宫?神殿?那不该是我们来的反方向?”
“嘿,这你就有所不知啦,捐毒国在十几年前有过一次搬迁,我爹说好像和他们国内势力变动有些关系,哎总之就是迁了王都,好像就是在打仗之后。”
闻人羽出自军中,对这类消息知晓的要比乐无异更多:“是的,没错,西域小国政权变动很频繁,这些在百草谷中都有记载。”
更多的她也笑而不说,闻人羽性格是耿直,但对于明确有了规矩不能多透露给旁人的消息,她比谁都要守口如瓶。
而就当他们闲聊间,夏夷则却是注意到了阿阮的异像,同时也为这地宫中所渗透出来的阴邪凶煞的灵力升起了层层的警惕。
“那么......既是要进入地宫,那么不妨在进入之前,外面的几位客人,还是请出来,将话说开罢。”
太子长琴本是抱着橘猫长琴伴着他们,也是在欣赏这埋藏在风沙之下曾经无上古国的会有的风光。
不过当他这话一出,暗中埋伏在附近的几人纷纷“啧”了一声,倒也是大摇大摆,走出了藏身之处。
谢衣与闻人羽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们诧异与自己竟是没有察觉到有人埋伏在身边。
闻人羽是军队出身,一看那几人即使在这荒漠中也是训练有素的队形,与隐隐小心护卫的姿态,大抵是明白了来人的身份不凡:“诸位,我们一无亵渎捐毒的神灵,二无破坏此处,也请诸位能将来意敞开了讲,为何尾随在我们身后!”
夏夷则便是有些皱眉,他眼力好,依稀辨认出了这些人是与他们有过一面之缘。
“小心些,他们或是这荒漠中的马匪,果然是盯上了乐兄弟!”
乐·真土豪·无异:“......成吧成吧,小爷富贵招你惹你了!”
然而谢衣则是看出了更多的端倪。
谢衣淡然自若走向他们,不卑不亢,望着其中不怒自威一看便是统领的人道:“狼王大驾亲临,我等惶恐。我等因一件要事而前来此地,无意冒犯。”
安尼瓦尔翻了翻眼皮,这下倒是起了些兴趣:“哦?你认得我?”
狼王安尼瓦尔,也正是像夏夷则猜测的那样,是因路上只见了一眼,就再也忘不了......
咳!他是认出了乐无异身上所佩戴的古剑晗光,正是他父王兀火罗遗失的佩剑!
“狼王之名,远播西域,若无狼王在战后整治马匪,这西域诸多行商,怕是不能安心往来。”
“那么请问这位狼王,是为何要做小人的举动,尾随我们几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呢?”纪歌在打量过安尼瓦尔,感叹了一下这位异域狼王的风情后,倒是被他身边某一个跟随的护卫给吸引去了目光。
那护卫看上去懒散的很,目光竟是看着太子长琴怀中的橘猫长琴,看得挪不开眼!
算了算了,吸猫之情,人尽有之嘛!
然而此后狼王深邃的眼中带着一分怒气两分威严而更多的七分为喜悦,向着众人、准确来说是向着乐无异走来。
“你背上的剑,是从何处所得?看你眉眼像是西域人,家又是在西域哪一国?”
乐无异莫名其妙:“我从长安来,这是我爹的佩剑啊。”
安尼瓦尔听着,眼神越来越亮。
“你将满十八岁,左肩胛下有一块铜钱形褐色胎记,对是不对?”
乐无异更惊恐了:“喵了个咪的,你怎么知道?!”
于此,安尼瓦尔无需再确认什么,掷地有声地,他扔下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你,是当年的捐毒大将,如今新捐毒的王兀火罗之子,也就是——我的弟弟。原来当年,你是被人携去了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