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还具备一个人形外怎么看都更像是什么恐怖片里才会出现的怪物的“脑无”没事人一样直起身放下护在胸前的双臂, 被能够轻易击穿钢筋水泥的十几发虚弹打中似乎根本没能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仿佛是在应和死柄木吊炫耀似的“介绍”一般, “脑无”张开鸟喙型突起的大嘴, 仰头从喉咙里发出一串野兽般怪异嘶哑的嚎叫，鲨鱼一样尖锐锋利的两排牙齿突兀的从不知是硬化角质还是外骨骼的三角形喙中参差的生长出来, 张开时能够看到其中长度明显异于常人的猩红长舌。

他那缺失了上半部分颅骨和骨膜而直接暴露在外的粉红色大脑上, 两颗圆圆的眼球直接镶嵌在应该是眼窝的空隙里, 因为缺少了外层肌肉的牵引而显得仿佛摇摇欲坠, 此时骨碌碌的向上转动半圈, 直勾勾的盯住了半空中的“敌人”。

似乎经由个性强化过、看起来仿佛岩石质地的青灰色皮肤被虬结的大块肌肉撑至极限, 有些部分甚至直接将皮肤撑破、沿着皮纹方向撕裂成道道梭形的裂口, 本应被皮肤和脂肪层包裹保护的暗红色肌肉直接裸露在空气中, 甚至能够肉眼清晰的看见条条纤维随着肢体动作绷紧或放松的过程。

即使是在异型性个性已经司空见惯、每年都有大批人类因觉醒而出现外貌异变的超人社会中, 这家伙的样子也绝对可以称得上诡异而恐怖了。

因着实惊讶而不禁神色微沉的青年没有接话，但也丝毫没有因为攻击无效而感到畏缩, 他依旧维持着浮在半空中的姿态, 从上方远远的打量着这被称为“脑无”的怪物, 在那声嘶叫落下后轻轻一扇翅膀, 五道与之前一般无二的羽形虚弹同时成型，自空中斜向下射出。

并未得到指挥者新命令的脑无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不躲不闪的以身体硬接下了这“已经证明没有威胁”的攻击。

格查尔也没指望这轮力度跟之前相同、数量却少上一倍还多的攻击能够起什么效果, 只是单纯想尝试再现一遍方才的情景以方便观察和搜集情报——只是没想到对方居然真的如此配合连躲都不躲——刚刚有虚弹击中地面, 掀起的烟尘阻碍了视线, 令他未能看清对方到底是怎样使他的攻击“无效”。

众目睽睽之下, 明显是出于试探目的的五道虚弹呼啸着散射开来, 准确的分别命中头部、胸腹和四肢，本该在接触瞬间爆开的能量集束只来得及利用高速下的冲击力在表皮压迫出个弹头大小的凹陷，那点红光垂死挣扎般闪了一闪，便恍如泥牛入海般悄无声息的“融化”在青灰色的皮肤上，那一点小得可怜的坑凹也远在其承受限度之内，眨眼之间便恢复了平整，仿佛从未存在多一般。

这一回没有了烟尘干扰，位于四面八方的众人都得以清晰的看见了那攻击从击中到被消弭的全过程，还没等人消化完其中展现出的情报并去尝试分析对方的能力，一直好整以暇的看格查尔试探脑无的死柄木就像个压抑许久实在憋不下去了的剧透狂魔一般，迫不及待的主动开口，向对面解释起本应被小心隐藏的己方能力来。

“就像你看到的，脑无拥有‘冲击吸收’的能力，单纯依靠能量或冲击力进行的物理打击对他无效，想要造成伤害的话，还是一点点地把肉剜出来之类的会比较有效哦。”

他耸耸肩摊开双手：“这本来是专门为了杀死欧尔麦特而制造出来的‘改人’，不过看起来我们的运气不太好，根本就没能见到欧尔麦特的人嘛，真是太可惜了。”他转动视线与半空中的银发青年对视，在面上断手的遮盖下咧开一个略显病态的兴奋笑容，故作遗憾道：“没办法，虽然可惜，但为了不浪费这次机会，只好让你们代替欧尔麦特体验一下了。”

格查尔没理会他那摆明意有所指的挑衅，只针对前半句友情赠送的能力解说理解性的点了点头，评价道：“直接物理系攻击半免疫？简直可以算得上是所有单纯身体强化型能力者的克星了；就算是欧尔麦特那种级别的，如果单独对上他也一定会相当吃力吧？怪不得，以你们这种实力竟然也敢打起杀死欧尔麦特这种痴人说梦的主意。”

听出他话里毫不掩饰的直白讽刺和轻视，死柄木神色一沉，冷笑道：“呵，真敢说啊，既然这样，就让你亲身体会一下是不是痴人说梦好了——脑无，杀了他。”

立于他身侧的怪物发出一声怪异的嘶叫，双腿蹲屈发力，猛然向上跃起，后坐力生生将脚下的地砖压裂，如野兽扑食一般张开双臂向浮于半空中的银发青年扑来。

早有预料的格查尔毫不慌乱，几乎是在他跳起同时便已发动响转，直接向后退出十数米，令脑无只扑了满怀的空气重重落回地面，震起一阵尘土飞扬。

一个跳，一个躲，掌握制空权的大虚无惊无险的遛了他几个来回，一派余裕——脑无的速度和力量虽强，但单纯依靠跳跃根本无法触碰到拥有飞行和滞空能力的敌人，空有一身力量也依旧无法近身。

“啧，会飞就是麻烦。”同样看出脑无弱势的死柄木抬手挠了两下侧颈，神情有些烦躁。他低声向旁边人吩咐：“黑雾，不要留手了，先干掉那家伙。”

一直在旁边待机的黑雾应声而动，组成他身体的雾气缓缓流转，个性悄然发动：一道传送门借着脑无脚下阴影的遮掩展开，出口一端则直接被设置在大虚背后的视觉死角处，黑紫色的漩涡无声无息的逐渐扩大，在异空间里勾连成“一步登天”的传送通道。

附近观战众人的视线也被空中张开的那两扇面积颇为可观的渐变色翅膀所遮挡，一直到传送通道彻底成型、脑无的半边身子消失在传送门里，这才终于有人发觉端倪，迟了半拍呼喊示警：“格查尔！在你背后——！”

开在格查尔身后的传送门实在太近，相泽消太话才出口，从其中探出身子的脑无已经伸长手臂，蒲扇大的手掌直接抓住他一侧翅膀边缘，狠狠用力向旁边扯去——

注意到空中异状而无能为力的众人齐齐惊呼，有几个胆小的已经下意识地闭上双眼不敢再看，没来得及捂住的耳朵里却已经清晰的传进一声似是痛极的嘶哑哀嚎，其撕心裂肺之感令人顿觉胆寒……

咦？这似乎不是助教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