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苛责
钟玉河冷硬着面色径自疾步而行,薛豫立只能亦步亦趋地紧跟他身后,不敢发出一丁点声响。
夜已深,公主府门口却高挂好几盏灯笼,亮如白昼
孙伯瞧见他们过来,提着一盏亮堂的灯笼就快步朝他们走去。
钟玉河的瞳孔因骤然逼近的灯火猛地- -缩,乍露出些兽撞的凶态。
又听孙伯询问道:“少爷,书房的灯要熄吗?”
“我看夜已深,要不少爷还是早些歇息吧。
还没等薛豫立答复,就听钟玉河低声道:“你回来这么久竟还没审批卷宗?”
看着钟玉河凌厉的竖瞳,薛豫立像被绞紧脖颈似的,嗫嚅着嘴唇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只能羞愧地耷拉着脑袋点点头。
钟玉河张嘴欲斥,看薛豫立垂头丧气的窝囊样儿却是气得压根连口舌都懒得费。
他抿抿嘴转身离开,看都不稀得看薛豫立- - 眼,亏他还脑子不拎清地信薛豫立能有所作为。
薛豫立霎时慌了神,忙不迭地去拉扯钟玉河的袖子,一声一声地唤着“公主”。
钟玉河却是毫不动容地-次次地甩开,径直往自个儿的厢房走去。
薛豫立叫他远远地甩在后头,又急又怕地唤了-声:“娘子!”
钟玉河疾走的步伐骤然一顿,僵硬地回首看着薛豫立,眼底的怨像一团黑色的雾气,牢牢地掩住薛豫立的口鼻,叫他窒息。
“你也配?”
“你就知道说两句好听话来哄我,有朝.点可.哪里见得你为来朝苦做舟?”
“我想要的,靠你一辈子都碰不到边儿。”
薛豫立慌忙解释道:“娘子,我只是刚回来想多陪陪你,并不是消极怠工。”
“我那些话也都是真的,不是哄你的,你信我好不好,你信我好不好?”
“我我现在就去批卷宗,我现在就去批。”育豫立握住钟玉河的手,任凭他怎么挣扎也不肯撒手,钟玉河的指甲在他手心刨下一~道血丝,有血鲜红地渗出来。
“我马上就去批,娘子你别生气。”
更深露重,书桌上的蜡烛都有些湿淋淋的,灯光忽明忽暗。
一旁 照顾的孙伯立马换上一盏新的蜡烛,有些困倦地瞥瞥外面的天色,劝道:“少爷,要不还是歇息了吧,已经很晚了。
“公主的话您也别太当真,保证自个儿的身体最要紧呀。
薛豫立原来都有些困倦地打了个哈欠,眼角都是困极了滋生的泪水,但一听公主二字又生生把困意憋了回去,“他会生气的。”
“他嫁我本就委屈了他,我又怎能不上进。
“不能给他想要的生活,难道要他日日垂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