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雍帝道：“这个人朕也听说过，据说在西境的时候，就经常一个人孤身去西域，虽说哥儿不比女子，不用整日在宅院里圈着，但如此抛头露面，实在有违世俗伦理。”</p>

王大监顺着齐雍帝的话，道：“陛下说的是，想来商人之子多是些没教养的。”</p>

君臣二人随意扯了一些臣子的八卦，齐雍帝突然有些不是滋味，道：“朕今日都晕倒在大殿了，信王竟然还有闲心去京城逛……”他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不知是嘲讽自己，还是嘲讽信王。</p>

王大监道：“杨太医说陛下并无大碍，想来信王殿下放了心，又久未回京，所以才去喝酒散心。”</p>

齐雍帝眯着眼笑道：“你不用为他开脱，朕和他向来也没什么感情……”他说完之后，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怅惘地看了看头顶上的幔子，喃喃道，“天家无父子……”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自言自语。</p>

王大监道：“陛下不必如此介怀，信王殿下这些年也……不容易……今天杜恙在您跟前那般编排他，明眼人都听出来是故意针对他，但您停了他的职，他还是接受了，没有和以前一样出言顶撞，依老奴看，这不仅说明信王长大了，还说明他心里是有您这个父皇的……”</p>

齐雍帝不辨喜怒说道：“他是习惯了。”习惯了这种朝堂之上动辄得咎的待遇，习惯了这种污蔑和刁难。</p>

齐雍帝感觉嗓子有些干哑，道：“朕有些渴了，去给朕倒杯水……”</p>

王大监转身给他倒水的时候，听到齐雍帝道：“朕还记得十多年前，她死的那会儿，信王回京的第一件事就是冲进朝会上，要求将她的骨灰带到西境去……到底她儿子最懂他，知道她最想要的是自由，朕还记得朕刚继位那会儿，有次和她在寝宫里吵架，她哭着告诉朕，她不想做朕的皇后，誓死不想入皇陵……”</p>

陛下今天这是第二次提起孝慧皇后了，大约真的命数将尽了，因为人只有将死之时，才会不断回忆起自己爱过的人……</p>

王大监在心里叹了口气，手却稳稳地拿着茶壶为陛下倒了杯睡，他拿着茶杯回身看到烛光下齐雍帝执拗的脸，他有些偏执道：“朕偏不，朕偏要让她葬入皇陵，从此千秋万代生生死死陪着朕！！！”</p>

王大监慢慢走到齐雍帝跟前，将水递给齐雍帝，齐雍帝拿着茶杯的手有些抖，他喝了一口水便将杯子胡乱塞进王大监手中，一手撑着头揉着太阳穴，也许是方才心情太过激动，齐雍帝的头又开始疼了。</p>

王大监期期艾艾道：“陛下，要不要传召杨太医。”</p>

齐雍帝摆摆手，颤抖着手指着他道：“去，将杜恙从西域带回来的药给朕拿过来！”</p>

王大监跪在地上道：“陛下，三思啊！”</p>

齐雍帝一手扶着头，眼中已有癫狂之色：“快拿！！！”</p>

……</p>

大朝会之时，陛下在大殿上晕倒，众臣都十分悬心，岂料陛下只是罢朝一日，便又恢复了朝会。朝会上，陛下精力充沛，反应敏捷，看上去比平时精神还要好上几分……</p>

下朝之后，瑞王有些狐疑对安庆说：“昨日你拿到的药渣是真的吗？”</p>

安庆赌咒发誓道：“殿下，千真万确，我们的眼线亲眼看到那药渣从宝和殿里出来的！”</p>

瑞王道：“可今日朝会上，父皇虽然面色还有些苍白，但是精神却十分好，不似身染沉疴的人……”</p>

安庆听到他的回答，有些委屈道：“可是那药渣也不可能是假的啊……”</p>

瑞王沉思道：“这件事怎么看怎么透着几分古怪……”他抬脚拐了个方向，道：“走，去找母妃，我们在宫里终究还是有诸多不便，有的事还是要靠母妃从中斡旋……”</p>

下朝的时候，杜恙不动神色给信王递了一个眼神，信王会意，面无表情地走了……</p>

一切都在计划中，李沧澜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他今日也不去闲逛，一下朝就回了信王府，今天这府里可有一场好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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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注意到杨赫这个基佬有娃了吗？猜猜她是谁家的崽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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