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响的时候,何兢已经在跑步机上挥洒了半小时汗水了。
昨天和赵小明吃完饭回来,何兢心里就不太对味,天刚蒙蒙亮他就起床运动。
当他心里有事,或者有选择纠结的时候,就会跑步,什么都不想放空脑子甩开腿的跑,跑到精疲力竭的时候,就会累的什么都不再思考了。
何兢下了跑步机,抓过扶手上的毛巾,擦着脸回房间拿手机,掐断闹铃后直接把手机关机了。何兢不大乐意用手机,在这个手机党充斥的世界里,何兢是一个例外。对于何兢来说手机充其量就是看时间用的。他的手机除了赵小明基本没人打,连他老爸老妈也只是偶尔发一句“给你转了款,想买什么就买。”除了冷冰冰的金钱往来记录,就再无其它。
洗漱完毕后,何兢到楼下面包店买了一个三明治,要了一杯热红茶,边吃边往地铁站走去。
新学校离他住的地不远,两站路就到了。
但是何兢打算今天去问问班主任能不能申请住校,宿舍里有人烟气息,可以让他感觉不那么空,多少能从舍友身上摄取点暖意。
肖沫今天是压着铃声进教室的,昨晚没再受恐怖故事的困扰,睡得跟昏迷了一样,导致早上闹铃响也没听见,是老妈一巴掌把他呼起来的。
还没坐稳,向强就说:“爷爷,给你看个提神醒脑的。”
“滚。”对于向强的一切提神醒脑,肖沫都默认为是恐怖故事。
向强:“你快看咱学校贴吧,有瓜吃。”
“我早饭都没吃上,没胃口吃瓜。”肖沫说。
“咱学校高二的年级组跟高一年级组杠起来了,据说是高二一霸的女朋友被高一的一个闷芽给撬墙角了,大家都在猜这闷芽是谁。今早有人爆料说闷芽长得老帅了,是高一年级组的级草,还将有望是新一任校草。”说着向强转头盯着肖沫看。
“别盯着你爷爷的盛世美颜看。”肖沫说。
向强:“爷爷,据我这段时间以来对咱高一组的观察,以及对全校的观察来看,只有你属于长得帅那一拨里还能称为老帅的,也是新一任校草的有望人选。”
肖沫朝向强一拱手:“谢谢,我知道。这也不能成为你判断我是闷芽的依据。”
“我也不想判断啊,可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的盛世美颜是有目共睹的,现在贴吧里已经有好多人开始把闷芽的箭头标向你了。”向强说:“当然,除了你还有一位新晋的神秘人物,据说也是帅的能把眼晃瞎,但这么说的人太少了,还没有实锤可以验证。”
肖沫想了一下,要说这学校里颜值能跟他拼一把的人确实有,就是昨天那位白衣有颜人,可那人未必是高一的,虽说肖沫平时不太关注别人,但高一的是有在一块军训过,大部分男生他还是有印象的,而记忆里并没有这号人物。
“我操,实锤了!”向强嚷道:“爷爷,你的盛世容颜不再是独一份了,咱学校卧虎藏龙啊。”
肖沫拿过向强的手机,落眼是一张穿着校服,一手垂着一手插校裤口袋,微微仰着头站着的少年照片,背景是教室的讲台,这一看就是偷拍的照片,偷拍人还有点紧张,照片有轻微的模糊。
肖沫把照片点开,把人脸放大,看到的就是那张有过一面之缘的脸,照片上的人没有皱着眉,只是表情很淡漠,眼神微微垂着看着讲台下的人,眼睫毛挺长的,在眼角处有明显的延伸感,鼻梁很挺拔显得眼窝很深,鼻翼小巧很秀气,嘴巴紧抿着。看上去就是不好相处的角儿。
“要不要我摸黑去给丫破个相,保住爷爷你的独一份美颜。”向强说。
肖沫啧了一声,“嫉妒使人丑陋,请先保住你的平凡,虽然没法往上走,也不要让它丑陋。”
“我这是怕你那自恋的小玻璃心被损伤了。” 向强拿回手机继续低头刷着说:“原来是转校生啊,难怪之前没见过。何...克...克?这他妈什么破名。”
肖沫偏头看了一眼,“那个字儿念兢,兢兢业业的兢。以后人问你在哪读书,记得说市一小。”
“这就是个生僻字,平时用不到。”向强。
肖沫:“快闭嘴吧,你的小学老师正提着刀向你走来。”
转校生啊,难怪肖沫没什么印象,当然他对大部分人都没印象。
“何兢”肖沫把这两字在心里记了记,肖沫回味了一下刚才向强说的贴吧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内容,没什么意外的话何兢就是那个撬墙角的闷芽。
肖沫啧了一声,长挺好看一张脸,怎么干这么不入流的事。
何兢踏入教室的时候,总感觉班里的同学在看他,还伴有窃窃私语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敏感了。
落座后他的同桌和前排女生一下把背挺直了,很僵硬的坐着,何兢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裤子,并没有门户大开的景象,何况这运动校服能怎么开门户。
他没在理会周围散发出的奇怪氛围,把书拿出来打算先预习着。
说实话,这所重点中学的教学科目和他以前学校的科目有很大不同,都是应试教育科目。而他以前那所私立学校针对的都是出国的教学科目,学的更多的是语言,哲学,管理,金融类。虽然转过来的时候进行了应试科目的检测,但何兢上起课来还是觉得不适应。
这一个月他都在用自学的方式尽快习惯这些教学科目,他毕竟真的不想变得跟环境格格不入。
看了一会,何兢隐隐感觉有一股视线在看他,他向左边偏过头,看到没来得及收回视线的一张脸,挺普通的一张脸,戴着眼镜,脸色由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红。
何兢咳了一声,那张脸的主人才急着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没想到你会转头过来。”
“嗯?”何兢看着她:“我不转头过来,你就一直盯着?”
同桌一个月了,何兢还不知道同桌这姑娘叫什么名字,他这一个月过得太浑浑噩噩了。
姑娘说:“我不是盯着你看,我是有疑问。”
何兢:“我这么问可能很没礼貌,但还是问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姑娘张了张嘴,半天说:“你好,我叫刘桐桐。”
何兢点点头:“我叫何兢,你好。”
刘桐桐笑着说:“我知道你叫何兢,你做过自我介绍的。”
“哦。”何兢没再说话,回过头继续看书。
刘桐桐拿出手机玩着,看看手机,一会又转头看看何兢,来回好几次。
何兢叹了口气,转过头对她说:“想说什么就说吧。”
刘桐桐有点不好意思,磕磕巴巴的说:“其,其实,没什么。就,那个,你看贴吧吗?”
何兢摇摇头:“不看。”
刘桐桐低头看着手机想了想,把手机往何兢面前一递,说:“你自己看吧,我表述不太好,怕说不清。”
何兢一脸疑惑,但还是结果手机开始看。
他从来不玩什么贴吧,论坛,对上面断断续续没头没尾的话语不太能理解,但还是耐着性子一点一点的划着手机屏幕看。
直到看到他的照片,和那些零零碎碎的话语一组合,他理出了一个大概。
这群人好像在说他才转学过来就和高二的一女的好了,而且是属于撬了别人墙角,现在据说是被撬墙角那一位集结了高二的大部分男生,准备给他一个教训,教他做人要厚道。
何兢把手机还给刘桐桐,刘桐桐一脸期待的看着他,他没办法说了一句:“不是我。”
刘桐桐愣了愣,然后点点头,加重了肯定:“嗯!肯定不是你。”
何兢想那个高二被撬墙角的人可能是王希,而那个传说和他好了的女生他也有一个大概指向。
他转学过来后,有一天起晚迟到了,被拦学校门口,一块拦下的还有一个女生。
当时那女生跟他聊了几句来着,何兢不太记得内容,连女生长什么样都没印象了。只有一点点印象,女生说以后要叫她学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