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还是那个空荡荡的样子，何蓝田说：“准备返航。”

谁都没提其他的事。

此时已经到了北平星的仲夏。

嘀嘀两声仪器的提醒后，伴随着医疗舱角度的调转，舱外医生的声音传来：“行了，可以起来了。”

舱体旋转至垂直地面，舱盖打开，舍乎光着脚踩到医务室温热的地板上。

医生在等着打印报告，只冲更衣室偏了偏头。舍乎走进帘子里，换好衣服，穿上鞋子。整理仪容时，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两颊消瘦，眼皮疲惫地垂着。

“和病例里显示的一样，不发病时你的身体状况是与常人无异的。”医生看着舍乎，“但是……”他语气微沉，似乎是要给舍乎做好心理准备，“你这样的情况肯定是不适合再继续服役……事实上你再次归队执行任务的时候就没有经过我们的评估。”

舍乎嗯了一声。

医生又仔细看了一番投影上的检查报告，道：“我会把我这边的情况如实上报的。”

“好的，谢谢。”舍乎站起来，“请问我这边结束了吗？”

“嗯，你可以走了。”医生收起投影，按下叫号键。

舍乎打开门出去，石远航正坐在门外的椅子上等着，见他出来，便问：“结果怎么样。”

舍乎摇摇头：“应该到你了。”

石远航低头看了看叫号的情况，道：“那我进去了？”

舍乎点点头，道：“回见。”

舍乎慢慢往宿舍的方向走，营区里大片的林荫下吹来阵阵的凉风，抱亭湖里开着大片大片的荷花。沿着这个方向走，树梢上正露出一角银色的塔尖。舍乎抬着头看了一会儿，还是联络了舍初。

“你在研究所吗？”舍乎问。

舍初反问：“不然呢，我还能在哪儿？”

舍乎道：“我刚检查完，去找你？”

舍初想了想：“来吧，大概多久到？”

“十五分钟吧，给我发个准入邀请。”舍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