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那是……”那是他亲手做的。

“你是个傻瓜，”他的父亲的声音从他头顶落下，压得他几乎难以呼吸，“既然他们不喜欢你，那就强迫别人去喜欢你，去抢走他们的东西，威胁他们来参加你的聚会，还有谁敢不来？”

“记住，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得不到只是没有发现软肋。”

“哭，你只会哭。所以永远是个弱者。”

“莱克斯，我对你真感到失望。威胁一直存在，命运只能掌握在你手里。”

“如果有天神，那就控制他！”

莱克斯痛苦地听着他的父亲近乎咆哮的话。

真的是这样吗？

是他做错了吗？

“别，别听他胡说。”一个奇怪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响起，莱克斯泪眼朦胧，眼泪悬在脸颊上，完全被它吓住了，“你的父亲就是个人渣，一个彻头彻底的傻逼，谁说没人爱你，你很好，莱克斯。听我的。”

艾德刚传送过来，就遇到了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对他的扭曲洗脑语录，立刻忍不住出声了。要是他能在现场，绝对得把他打到墙里，扣都扣不下来。

有这么教孩子的吗？

自己心灵扭曲，还要把下一代养歪。怪不得后来的莱克斯会养成那样的性格，他的父亲也功不可没。这叫个什么事啊？

尽管以后的莱克斯·卢瑟是个超级反派，但现在的他不过是个五官精致，眼睛湛蓝的小男孩。

“蛋糕？今天是你的生日吗？生日快乐，莱克斯。”

几乎是立刻，他对这个声音升起的防备之心就瓦解了。这就是他忙了好几天晚上，想要听到的话。

莱克斯又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了。

“谢、谢谢。”他磕磕绊绊地小声说。

他的父亲眯起了眼睛：“你在对谁说话，莱克斯？”

莱克斯恐惧地摇了摇头：“我知道了，父亲，我会记下你说过的话。”

“希望如此。”莱昂内尔冷酷地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给你看个好玩的。”艾德说，“他太过分了。”

下一刻，莱昂内尔踩到了蛋糕的奶油，滑稽地摔倒在地上。

“这就是招惹蛋糕的下场。”艾德补充。

莱克斯“噗嗤”一声笑出来，泪水还挂在脸颊上，显得又可怜又可爱。让艾德心都化掉了。

他的父亲恼羞成怒：“闭嘴。”

莱昂内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之后，以几乎踏穿地板的力道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等他的父亲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里的时候，莱克斯终于敢悄悄的捂住嘴巴，轻声细语地问：“你是谁？怎么会在我的脑海里说话？”

“你把我看做仙女教母吧。”他说，“或者……克里斯。”

艾德一想到到了地球之后，小莱克斯已经是个大莱克斯了，说不定还是个针对氪星人的反派……于是决定撒谎。他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自家弟弟以后在地球的名字，脱口而出。

“好的。”莱克斯继续轻声说，好像生怕声音太大把艾德吓走，“我叫莱克斯·卢瑟。”

“你好，莱克斯。”被他影响，艾德的声音也变柔和了，“你的伤口……痛吗？”

莱克斯被他问的愣住了，小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拿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被父亲推倒在地上的时候，擦伤出了血迹。

“没事，”他羞涩地说，把手放在裤边擦了擦，“谢谢你的关心。”

在冷场了几分钟之后，他们同时出声。

“你能再对我说一次吗？”

“你今年是八岁对吧？”

莱克斯惊慌失措：“是、是的。”

“你想让我再说一次什么？”他问。

被问到的男孩半跪在地上，开始拨弄他被扯坏的塑料小灯：“就是……生日……”

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怀疑自己的话是否太过无礼。

“生日快乐，莱克斯。我可以说很多遍，这没什么的。”察觉到他自卑的想法，艾德立刻说。

“谢谢你。”他真诚的说，拿手背擦去滑落的眼泪，哽咽了。

等莱克斯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几乎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睫毛抖了抖。

因为八盏暗掉的小灯重新亮了起来，而且不停地闪烁着，能让人感觉到灯光跳动地雀跃，仿佛有真的火焰在快乐地燃烧。

就像无声的生日快乐歌一样……

“以后会有人陪你过生日的，莱克斯，你并不孤独，也不需要听你父亲的那些歪曲道理。”艾德说，“希望你对今天的坏记忆都忘记，因为还有更加好的事情值得你去记住。生日快乐比那些讥讽美好得多。”

莱克斯使劲点了点头，安静的注视着闪光的灯，眼睛一眨也不眨。

“我要走了。”

莱克斯沉默。

“我……我想问，”这个男孩突然说，“你还会出现吗？”

或者，这一切都是他的幻觉？

系统的声音适时的响起：“莱克斯·卢瑟，黑化值降低1，获得50积分。”

这次降低黑化值完成的很顺利，可能是莱克斯才八岁的原因。

“你比我想的还要勇敢。”他要离开了，察觉到莱克斯的不舍，艾德想了想说，“等下一次面临这种情况的时候，我会出现的。”

他没意识到自己立了个标准的flag。

希望你会出现。

莱克斯默默地，对着跳跃的灯光郑重地许了他的生日愿望。

千万不要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