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地方时,秋千夫收了手机,从南芜身上起身,说道“别对我抱太大期望啊,我对拿奖一点儿信心都没。”
南芜手指捻了一下裤腿,摇头,认真道“有没有那个奖,都影响不了圆圆的优秀,”说完还觉得不够,他舔了一下嘴唇,补充“圆圆永远都是我男神,从九岁,到九十九,都是。”
一句话,秋千夫却明显有些怔愣,半晌他才哑然失笑,在注意到候再生在认真开车,并没有通过后视镜往后看的时候,秋千夫凑近南芜,轻声道“我这么多年演了很多我自己都还算满意的角色,但只有一个角色,我还诠释的不够好,也始终很不满意。不过没关系,我一直都打算以后,用所有心血去滋养他。”
南芜有些茫然,因为他不记得秋千夫还有这样一个角色令他不满意。
对方一旦触碰到瓶颈,情绪就会显得有些低沉,南芜担心这样的秋千夫,所以他下意识的就问“哪个角色?很难吗?你没有跟我提过,是不是不开心了?”
话音刚落,秋千夫就这样盯着南芜看了好半天,南芜莫名,却又担心着秋千夫说的角色问题,正欲再问,就听秋千夫用比刚才还轻、却莫名坚定的声音道“更爱南芜的秋千夫。”
南芜双眼顿时睁大,表情呆愣,一句话都没再说出来。
他呆愣的侧头去看秋千夫的眼睛,不多时,眼里竟然布上了一层水雾,但一眨眼,那水汽就不见了,就犹如刚刚的只是错觉。
半天都不见人有动静,秋千夫吓了一跳,把下巴搁在人的肩膀上,调笑问道“怎么了呀?”
下一刻,南芜就猛地抬手半捂住了眼眸,秋千夫更惊,连忙起身想去拉他手,但南芜力气大,怎么都拉不开,秋千夫只能凑上去,想要从指缝里去看,他说道“你别啊。怎么每次都跟我欺负了你一样,我告诉你,我妈昨天才扁过我啊,她说我欺负你要教训我,你别再……”
“我开心,”南芜摇头,除了声线有些遮掩不住的颤抖,声音语调倒是没什么问题,他道“我开心死了。”
“……啧,”秋千夫拉开他手,这次倒是很轻易的拉开了,秋千夫看着他只是有些许泛红的眼尾,笑了“别说撩,只哄一句就这样了?能不能有点儿出息,给我个能说很多骚话的机会,你这样……”秋千夫失笑“你这样,都把我身上情话骚话所有话的技能给锁死了。”
南芜摇头,低声道“不要这些很多话,就要你。”
秋千夫好笑的看着他,无可奈何戳了戳他胳膊,却听南芜又突然道“圆圆,今年……你陪我去见我妈……好不好?”
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被收起,秋千夫静静的看着南芜。
从十岁那年开始,十年来,这是南芜第一次提出要去看自己的母亲。
秋千夫在南芜十七岁时知道江暖的存在,但在这之前,亦在他知道江暖还在世之后,南芜都没有去看过她,更别提秋千夫,更是见都没见过。
其实如果真要见面的话,对南芜,对江暖,都是一场赌博。
今年的南芜二十岁,江暖也有十年没有见过他,再次见面时,先不说会不会认得,只考虑江暖会不会发病,就是一个目前未曾解决的问题。
毕竟当时被陆绅带走的江暖,再见南芜时,她已经不会再去伤害自己的孩子,而是保护南芜似的自残了起来。
——她宁愿疯的、被伤害的、就算是被杀死的,都是自己,也不愿再经由她的手,去虐伤南芜。
但陆绅先前就说过江暖恢复不错,如今又是已经过了十年,说不定……
秋千夫扬起笑,道“好,找时间去见下公公婆婆。”他抬手捏住了南芜的指尖,道“毕竟要结婚,还是要他们一起见证的。”
很多年不见,说不想是假,骨肉血脉骗不了人,说很想也假,毕竟当年的南芜并不是时时刻刻都跟江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