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伦，你怎么了？”戚云看过来。

不只是她，她们，整个办公室都往我这边看，因为我刚刚说的话有点大声，不知道的以为我嫌电话吵或者嫌她们说话吵呢。我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戚云”委屈巴巴：“你看，你还凶人家。”

我：……

该死，我为什么会幻想出这么个玩意儿呢！

“没什么，我产生幻觉了。”我对她们说。说完我又觉得好笑，就算我说产生幻觉了，也没有人信的吧？幻觉是个什么玩意儿！

我为了缓解尴尬，起身去上厕所，“戚云”也起身跟着，我走到哪她跟到哪。

我无法适应，虽然她长着戚云的脸，但她终究不是戚云。

她对我造不出什么物理伤害，但她伤害的是我的神经。

为了应付她，我试图闭上眼一会儿，但是没用，她还是在我耳边吱吱喳喳地吵。

怎么样才能让她不吵呢？怎么样才能让她不吵呢？

我睁开眼，盯着她的嘴，她怎么就那么爱说呢。

“美伦，你怎么了？”

“美伦，你对人家好冷淡。”

“美伦，我想你，想了你一夜。”

“美伦……”

阿西！能不能来点新鲜的！我在厕所快要抓狂了，我想砸东西，砸。但我能砸什么呢？我看到洗手台上的洗手液，我抓起洗手液，狠狠往地上掼去，卧槽！听到那一声软绵绵的声音，我还是不爽。

我现在就像个神经病一样。我还不能说话，我告诫自己不要说话，几次我的话都到了嘴边，被我硬生生逼回去了。我要记住她不是真的，我的周围没有人，没有人！

我从厕所出来，坐回座位，有些气急败坏。我觉得上班很煎熬。她一直在旁边吵我。那些话一点一点地穿进我的耳朵，渗进我的大脑。我的大脑在忙着分析她说的话，使我不能专心上班。

我什么都干不了。虽然今天很闲，但是我忙得够呛。

我该怎么办呢？想着这以后，我有可能变得像我们村那个疯子一样，一个人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疯疯癫癫。有时还对人脱裤子。如果有一天我变得神志不清，要当众脱衣服的话，请不要客气，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想到那一天，我觉得悲哀。

我的人生就这样毁了。

即使我再有钱，可我不健康，我的人生又有什么意义呢？

千算万算，不如天算。

一个上午都是过得如此煎熬。我恨不能捂住自己的耳朵，让她远离我的大脑。远离我。几次我想叫她闭嘴了，但是我忍住了。她就是想逼我发疯。逼我发疯了，她就胜利了。我绝不能让她得逞。绝不能。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我感觉自己白了好几根头发。

“美伦，吃什么？” “戚云”问。这句话如此日常，几乎跟小白的重合。小白也在问吃什么。

我先看向了我的左边，再看向我的右边。“啊，随便吃点什么吧。”我惊慌失措间回应了小白。我的尴尬，只有我自己清楚。

小白没察觉出我的异样，只有我冒冷汗。

做贼心虚，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这时戚云看了过来，在我脸上停留了会儿，我是不太赞同在办公室公然这样对视的。但是她看我，我不得不看她，再说，我不看她，我要看另一个吗？这个总还算赏心悦目的，我看着开心。

“怎么了？”我问她。

“你没事吧？怎么脸色苍白？”她担心地问。

“哦，没……”我正要说呢，幻觉跑出来了，挡在我和戚云之间，我下意识地推了她一把，看向戚云，道：“我没事的。”

戚云一脸古怪地看着我，说：“没事就好。”

“嗯。”我应着。

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怎样，幻觉开始闹脾气了，或者说，开始调皮？我并不想用“调皮”这种还算可爱的词来形容她。如果我把她当成了一个人来看待，越来越当成一个人来看待，那只能说明我病得不轻。

她一会儿凑到我耳边跟我讲悄悄话，一会儿又坐在任哥的座位上叉着头一副天真的样子看着我，一会儿调皮地跑到办公桌上去，在上面跳舞，我捏着额头，心里很是无语。

一会儿没看着，她居然顺着格子间上面的隔板爬过来了，像只猫咪一样猫在我前面的挡板上。侧躺在那里叉着头看着我，叫着我，“美伦~美~伦~伦~我可爱嘛？”

我怀疑那块挡板能不能承受得住她身体的重量，别掉下来了……我到底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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