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谙把忘忧拖到床榻上，象征性地给他盖上一层小薄毯。

他穿过木屋门口的那层结界，不经意地一抬手，恰好有一朵雪花飘落在他的掌心。

很快就融化在掌心。

雪地里出现了最开始出现过的淡金色箭头，顾谙沿着箭头的方向行进。

箭头带他走出了这片冰天雪地，几声清脆的鸟鸣，把他从那个寒透雪地里头扯出来。

他继续顺着箭头前行，箭头把他带到了一条小溪旁，他看到箭头尖尖落在溪边的白圈中心，猜到这是在提示他走到指定地点。

顾谙一走进那个光圈，肉眼可见身侧画卷般的丽景如老墙剥落般掉下，枯朽秋景布满他视野。

景语皆情语。

顾谙看到一个少年满脸欣喜地跟在青年后头，他认出那两人一个是掌门，另一个是掌门的首徒。

这是忘忧的视角，也是忘忧的记忆。

忘忧站在这里，修仙者的眼力使得他能轻而易举地望见另一座山头山脚下的两个人。

掌门是他俩最疼爱的小师弟，如今小师弟也有他疼惜的人了。

秋景寂刹，冷清。

忽然，下方的人像有感应似的，抬头，与他遥遥对视。

像念了某段咒语。

颓寂一扫而空。

枯木回春，春暖花开。

顾谙看到四周的景象又回到最初的模样。

小溪倒映着他的身影，顾谙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目光在四周一扫，发现光圈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块小石头，他敢确信，之前是没有的。

他捡起石子往水里头一抛。

那块石子落进去的时候是没有发出声音的。

像是从这边穿过去了。

他不再犹豫地走出光圈，将腿迈进小溪。

意外的是，他的脚并没有立即沉下去，水面拖举着他的重量。

于是他将另一只脚迈进去。

仍然没有沉下去。

他朝对岸的方向走去，整个过程像是在平地上行走。

水面像一面光滑的镜子，完整地摄入了顾谙和顾谙身边环境的影像。

当顾谙走到水中央的时候，他脚下的溪水开始沸腾起来，咕噜咕噜往上冒着气泡。

他往旁边一躲，眼见着沸腾最剧烈的圆周内水花四溅，鼓捣出白色的泡沫，从圆心凸出来的水柱里面包着一样东西。

顾谙把手伸进水柱里，单凭触感，他是摸到了一个细长的类似壶嘴形状的物体。

当他彻底取出来的同时，系统1号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