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帝打开桌下暗盒中的锦囊，掉出四枚玉坠，搭扣相连，可以被拼成一个印章的模样。正德帝触摸着手下温润的玉坠，眼睛都没抬一下：“去东宫宣旨吧。”

“太子萧北凌，立为储君八年有余，虽无大过，然不足以为储君。先祖所创之业，朕呕心沥血尚难安守……遂废黜太子，昭告天下。”

这天从下午开始飘起了绵密的雨丝，萧北凌并未听清诏书的内容，传旨太监尖细的嗓音刺得他头疼，他握着圣旨坐在廊下，雨点落在他身上，他却浑然不觉。

他自然知道自己不足以担当大任，也知道父皇迟早要颁下这道圣旨。只是这些年小心谨慎步履维艰，如今一脚踏空的感觉让他一时无法接受。他回头看了一眼住了几年的宫殿，很快他就要搬出这里去往封地。

“皇兄委曲求全这么多年就这样结束了甘心吗？”轮椅在下过雨的青石板上行过，留下两道痕迹，四皇子萧北鸣撑着一把有些旧的伞缓缓而来。

“四皇弟什么意思？”

萧北鸣收起雨伞，一瘸一拐走上台阶：“你真的要将天下拱手相让吗，让给萧北渊？”

“萧北渊风头正盛还手握兵权，大军还驻守在京城外……”

萧北鸣打断她的话：“军队而已，谁没有呢？”

“你什么意思？”

萧北鸣拿过圣旨随意看了一眼：“比如齐郡王和他手中真正的那枚兵符，不知道我们的父皇到时候会作何感想？”

萧北凌抬眼看着来人：“你的目的呢？”

萧北鸣勾起一个嘲讽的微笑：“因为我不想活了，在死之前我不愿意有些人好过。”

其实真的有那枚号令天下的兵符，由皇上在仙去之前交由太子。上一个拿到的是后来的齐王，然而因齐王**后宫被废，本就吊着一口气的先帝没几天就去了，那枚兵符成了悬案。至于齐王为什么没有反，萧北鸣并不清楚。

很快，太子就要启程前往封地，萧北渊和商柳站在城墙上看着人走远，商柳道：“他这样也算是善终了。”

“只要他别起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他就能安安稳稳做他的亲王。”

大军驻守在城外始终让正德帝难以安寝，于是很快就给诏陆予初进宫。萧北渊也得了不少赏赐，他对这些没兴趣，差人换成银两分给那些死去将士的家眷。

陆予初回朔月城之前来见了一次萧团团，送了她一个长命锁，也是陆予初自己做的。陆予初刚听说时难以置信，直到见到孩子的长相才彻底相信。陆予初有些欣慰，毕竟他如今最大的心愿就是重要的几个后辈能够平平安安。

“你小子够厉害的，不声不响孩子都有了。”

萧北渊开始嘚瑟：“那是！”

萧团团已经能说一些简单的音节，听见她爹说话，也附和道：“对！”

萧北渊：“我闺女真棒，父王抱一个！”

萧团团：“呀！”

陆予初被俩傻孩子逗得不行，问一旁的商柳：“他俩平常就这样吗？”

商柳无奈一笑：“习惯就好了。”

太子被废后，来王府的人明显多了起来，也有仍在暗处保持中立的。萧团团也慢慢地长大，她天生比较能闹腾，快一周岁时已经能扶着床沿走路，说话声音也越来越清楚，见谁都甜甜的叫人，特别招人喜欢。

大家似乎都已经遗忘了萧北渊曾经的名声，争着要把女儿塞进王府。萧北渊还是那句话，此生只爱商柳一人。很快，正德帝宣了商柳进宫。

商柳跪下磕了个头：“草民商柳叩见陛下。”

“你这孩子还行这么大礼，快起来。”正德帝眯着眼睛看商柳，“朕有三四年没见你了，看起来你过得还不错。”

“王爷对我很好。”

“你们两个男子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而且若是我打算封北渊为太子呢，你在阻碍他的前程。”正德帝又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他装作断袖气我，也是我放任他韬光养晦。江山和你放在他面前，你说北渊会选谁呢？”

商柳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大逆不道地想皇上如今还真是越来越自我为是：“这个问题还需要王爷给陛下答案。”

……

皇上：我儿子这么多还找不出来一个想当皇帝的？

萧北宁：我可能也不怎么愿意？

皇上：我的儿子们是不是出了问题？

萧北安：父皇你看看我，我愿意，我还要娶三千个妃子！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