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兄弟,到你当值了。”
谢殷是被人大力摇醒的。
长见识了,谁敢摇大玄太子。
谢殷睁开眼,迎面上来是一张黑黑的五官扁平的长脸。
“别睡了,今日怎么迟了?去晚了要扣月钱的!”
谢殷直起身来,发现自己身上是绯色的袍子,腰间束带松松系着。
再打量自己所在这间屋子,一排通铺,布置简易,东西倒塞的满满当当。
谢殷只略略扫了两眼,问黑长脸那人:“去哪?”
“你糊涂了?”黑长脸指着桌子上一本书册,“上面记录着今日你在乾南门当值啊。”
谢殷走过去拿起册子,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写着:五月廿三寅时,乾南门,容衍。
“容衍是谁?”谢殷回头看黑长脸。
黑长脸已经躺在铺上,打着哈欠要睡,“兄弟,你今天不对劲啊,当值忘了也就算了,自己名字也问?”
特么的,不会吧。
谢殷惊异之余,心中隐隐有了计较。
很久之前,太巫署巫司宋誉曾为他占卜星相,说他命里带坎,亏欠一人良多,在适当时候谢殷会回到过去某个时间,和那人交换身份,偿还债业。
这个“适当时候”,是谢殷的新婚夜。
宋誉曾说,他这个坎,说难过是难过,说好过也好过,看造化。
呵,造化?他谢殷自认还没靠造化过活过,不然,他早就成了一具白骨。
对于这个星相,谢殷嗤笑,一个字没信。相反,他转头就成亲了。
太子成亲,倾国之力,红妆十里,热热闹闹了四五日。
谁知道竟然给宋誉那个神棍说对了。
大婚之夜,谢殷只记得他喝了不少酒,一睁眼就在了这破屋子里。
自己作的。
桌上扣着面老旧的铜镜,谢殷拿过来,勉强映出张脸来。
星眉玉面,丰神俊朗——正是他自己。
这可真稀奇了,他模样未变,难不成这皇宫里的人个个都认不得他了?
这是完全和那人交换了么?
谢殷再次看了眼身上松松垮垮的绯红鱼纹侍卫服,这衣服他认得,所以星相上说他亏欠那人——
是个侍卫?
他堂堂太子,能欠一个侍卫什么?
钱?怎不能欠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