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衍察觉到谢殷打量他,努力偏过头把眼泪收回去,一副惶恐不安又茫然的神情。
“我住的挺好,你不必为此自责,”谢殷叹了声,看见桌上有块蓝褐色的布,随手扔到容衍怀里,“擦擦吧,多大个人了。”
谢殷丢过去了才想起,这布是昨晚吃了饭用来擦桌子的,他刚想制止,容衍已经拿着布抹上了脸。
谢殷话噎在嗓子里,心情复杂的把布夺了回来,仅仅拿在手上,隐约闻着都有股怪味儿。
“怎……怎么了?”
谢殷抬头,对上容衍不明所以痴痴傻傻的目光,似乎不知道擦到一半怎么被打断了。
谢殷:“……”
他怀疑容衍脑子有问题。
“说说正题吧,”谢殷把布随手一扔,坐到榻上,容衍规规矩矩立在他面前,“目前这个情况有点复杂,我了解不多,无法和你解释什么。”
说到一半,谢殷话锋一转:“忘记了件重要的事——我好像默认你同我一样了……”
容衍点头:“属下是从几年后回来的,”他语气低了些,“那,那日……是殿下大婚。”
谢殷应下,提起这件事他就郁闷,大婚之喜几乎变成了丧事,睁眼发现物是人非自己成了个侍卫,还有比这更糟心的么。
也就是他,心态好,换了别人,早疯了。
想到这儿谢殷不由又看了眼容衍,经过刚才的事,他已经对容衍打消了些戒备,摸着下巴调笑:“不会是你在我大婚那晚动了什么巫术吧?是不是跟我有什么恩怨,伺机寻仇;或者想把我困在这,自己去当太子……我都成这样了,大家坦诚相见,你若真有其他心思不防说出来,让我长长见识。”
“属下没……”容衍慌忙道,他不知所措,他似乎很努力想让谢殷信任自己,急得不行又说不出来什么,半天闷出来一句,“属下就是死也会护殿下周全的……”
谢殷有些怪异地看他一眼,容衍又不是自己身边的侍卫,这么急着表忠心反倒让人多疑,可这少年一脸赤诚,又挑不出一丝伪装来。
谢殷倚在榻上,曲起一条腿捧着下巴,漫不经心道:“没有便罢了,你如此忠诚,吾心甚慰。”
听了这话,容衍微红的眼底透出点光来。
谢殷瞥见地上的短匕,捡起来顺着刃锋抹了抹灰尘,笑道:“随身带着匕首,意识不错啊,壮士断腕的身手也利落。当个看门侍卫,屈才了吧。”
这话不知哪儿触到了容衍,他面色有些白,身子绷紧了:“没,没有。”
谢殷看他这副样子也没多作反应,把匕首还给容衍,兀自说着:“哦,我还得在这待几天,一会儿你走之前,叫人给我收拾了屋子出来,单人的,柜子大一点,在准备十几套侍卫衣服,别的……小厨房也在这边开一个,平时多做点肉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