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的套路早就被蒋斯毓看破,虽然来接洽的工作人员没有说明宣传资源集中度如此之高的原因,但蒋老狐狸旁敲侧击几句,真相就大白了。
宋筠知道这是个机遇,他帮剧组宣传的同时,也借此提高了自己的知名度,双方共赢。但他还是觉得对不起白杉,因为这算变相抢占了白杉的资源。
这几天白老师对他很好,算得上倾囊相授了,为人平和宽善,从不摆架子。宋筠感铭于心,越发为白杉不值。但他力量微弱,暂时没办法改变白杉窘迫的局面,只能徐徐图之。
“等剧大火就好了。”蒋斯毓淡定道,“你看那XXX、XX,曾经名声臭不可闻,黑料满天飞,过了几年大众记忆转淡后,不又凭几部口碑之作起复了么?”
“所以,作品永远是艺人的第一保障。”宋筠总结。
“没错——在剧组好好拍戏,知道吗?你的每一个片约,都是一个机会。在圈中没份量,你想帮谁也帮不上,等你红了爆了,才有力量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嗯嗯嗯嗯。”宋筠点头应是。
接下来的两天,宋筠拍完少年线的室内戏,按流程来说,应该要拍室外戏了,有些少年线的演员不参与成年线拍摄,这段拍完了人家得退组。但是,即使寒流已过,气温升高,现在也才五六度啊!
为什么剧本里的设定是初秋?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众人幽怨的眼神投在跟组的编剧身上。
可恨这个设定还跟故事的方方面面紧密扣合,不能随便改动。演员只能含泪穿着单薄的戏服,接受无情冬日的洗礼。
这其中,宋筠又是最惨的。其他所有人,要么穿警服,要么穿风衣,都有外套挡风,里面可以多穿几件薄内衣,贴暖宝宝。然而筠哥,他的戏服是一件白衬衫!这意味着他连暖宝宝都么得了。
或许是老天爷听到他的呼唤,拍室外戏的这天,北风竟然停了,冬日暖阳高悬天空,给冰冷的空气染上几分暖意。宋筠脱下羽绒服,原地做起深蹲,试图让身体热一些。
“傅炎,凌霜至,凌父,凌母就位,马上开拍了,咱们争取一次过!”李导给演员们打鸡血。
宋筠吐掉口中的冰块,豪气干云道:“是!”然后默默抖了抖。
真的……好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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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雪施走出别墅,按警方的安排,独自开车前往市中心的宠物疗愈中心。随着她的动作,所有沿路埋下的暗桩都动了起来,务必确保这名作为诱饵的女子人身安全。
凌家三人站在二楼窗前,目送凌雪施的车子远去。他们虽然接受了心理医生的建议,也尊重凌雪施想亲自出力把犯人绳之以法的决定,但作为亲人,还是不可避免的感到焦虑担忧。
傅炎扮作家电配送员,从凌家撤出,准备前往下一个监视地点。他刚走出大门,凌霜至就追了出来,压抑着声音喊:“喂!等一下!”
傅炎回头,不动声色道:“客人对我刚才的演示有哪里没看明白吗?”
凌霜至猛然回神,明白为防犯人监视凌家,他们得装作互不相识,便抿了抿唇,将神色收敛了一些,含糊道:“都明白了,只是想拜托你,那台冰箱我们全家人都很喜欢,希望你们修好后能完好无损的送回来。”
傅炎压了压帽子,神情坚定:“放心,交给我。”言罢,转身上了刷着“X牌冰箱”字样的小货车,沿车道驶出凌家别墅院子。
镜头慢慢拉远,凌霜至站在门口,目光追随车辆远去。阳光从青空洒落,给他镶上一条金边,更映亮他的面庞。直至现在,他终于褪去冷漠、防备的保护壳,露出属于少年的单纯与稚气,以及深深的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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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UT!过了!”
打板声一响,程严忙冲过去,拿长羽绒服把宋筠裹住,又从包里掏出保温瓶,想给宋筠倒姜糖水喝。
宋筠把保温瓶推开,说:“不用喝这个,待会儿还得含冰块呢。有热水袋么?我手僵,等下打白哥该不够力了,赶紧捂捂。”
刚回到附近的白杉:“……”
这几场戏用的是自然光,多机位拍摄,一次到位,能让演员少受几遍罪。李导又补拍了几个车开走的镜头,在喇叭里喊:“下一场,凌霜至和白杉的动作戏!动作戏!打狠点,给我真打,知道吗?别不敢下手,你要跟挠痒痒似的就别想过!”
白杉:“……我跟你俩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
宋筠得了导演的圣旨,蹲在原地酝酿一会儿情绪。等开拍后果然不客气,见“傅炎”满脸颓丧的出现在镜头里,立刻冲上去就揍:“你走的时候答应我什么!!!你说会把她安全带回来,你说交给你!!!她本已经逃过一劫,是你们又把她置于死地!你这个杀人凶手!你还我姐姐!!!”
少年歇斯底里的怒吼声破了音,他满脸泪水,揪住傅炎一顿暴捶,凌母在后头已经哭倒在凌父身上,这家人的惨状无不令旁人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