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易晟感觉自己撞上了人，那人在他身后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叫唤。

“喂？易晟？听得见吗？喂？”手机里林筑在喊他，声音极其聒噪。易晟懒得理那家伙，一把挂了电话，反正估计说的也不是什么好话。

“不好意思，撞疼你了吗？”易晟转身向人礼貌地道歉。

眼前是一个有些过分清瘦的少年，大概十八岁左右的样子，穿着简单的白衣黑裤，白衬衣在光线不好的电梯厢里显得格外晃眼。他低着头，抬手摸了摸额头，似乎是被撞疼了。

“对不起，要我看看有没有事吗？”易晟觉得自己可能撞疼了他，再次出声道歉。

少年仍然低着头，手反反复复揉着前额，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易晟只能看到他头顶可爱的小发璇，白皙的后脖颈，和一小截尖尖的下巴。

但易晟却越看越觉得这人很熟悉，很像他以前见过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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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哲看着电梯门再次打开，以为一楼到了。

他顾不上自己浑身都在发抖，奋力地站起身想要走出电梯，好不容易迈出了一步，就被这个突然进来还撞了他一下的男人吓了一跳。

动倒是能动了，就是他的头磕到了电梯壁上，牵扯到头上没好的伤口，疼得他眼泪都出来了。

沈哲听着男人的道歉，抿了抿嘴，有些仓皇地将揉额头的手放了下来，但是仍旧没有抬头去看来人。

“没有。”沈哲小小声地回答，声音含糊，带着点软糯的哭腔，手指不安地攥住衣角。

“什么？”沈哲听见男人的声音温柔地问道，明明是低沉而又有些沙哑的声音，却透着股温润的气息。

沈哲眼角的余光瞥见男人的衣服，黑色的西装，应该不是医生，他稍稍松了点气。

“没有撞疼。”沈哲皱起眉头，嘴唇紧张地抿了抿，手指用力到泛白，衣角被他捏得死死的。他很好地克制住声音中的颤抖，提高声量又说了一次。

易晟这次听清楚了少年的回答，他的声音挺好听，清透得很，像是玉石相击之声，让人听着就心情舒畅，也熟悉得让他心情舒畅。

果然是他。

易晟的眼底露出些许惊喜之色，没忍住伸手想去摸摸他的头，结果就看着小朋友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缩到电梯角落里去了。

他手更痒了。

易晟刚想继续问些什么的时候，6层就已经到了。

“你该出去了。”少年出声提醒道，语气里满是不情不愿，凶人的声音跟个小猫咪似的，一点威慑力都没有。不过易晟看他不太待见自己的样子，只好顺着他的意先走出电梯。

沈哲一看到易晟两只脚都好好地踏出电梯了，动作迅速而准确地按住电梯门的关闭键，短暂而急促地反复按动按钮，直到电梯门开始关闭才收回手。他的掌心已经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

他慢慢地平复自己快得不正常的心跳，缓缓地松了一口气，这口气还没松完，就看到那个男人用手挡了一下已经半关了的电梯门，然后又重新走了进来。

沈哲一口气不上不下，脑袋突突地疼，眼前一黑就踉跄地往前倒。

易晟一看人要倒地上了，赶紧伸手捞到怀里，就怕沈哲摔地上了。

“小朋友，你想碰瓷啊？”易晟惊魂未定地搂着沈哲，这才发现沈哲的状态很不好。

沈哲脑子里嗡嗡直响，耳朵边滋滋啦啦的一片杂音，偏偏还就听清楚了易晟的这句话。

他浑身抖着，声音也跟着抖：“你撞人，”沈哲喘息了一下，接着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就讹你。”说完眼睛一闭，真的昏过去。

易晟赶紧把人抱起来，沈哲的体重轻得吓人，易晟抱上手的那一瞬间摸到的仿佛都是骨头。他抱着人跑出电梯，直接往林筑办公室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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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筑正在气易晟那个王八羔子居然挂他电话，那小护士多好看多有意思，想跟他分享快乐还不要。

林筑低低骂了一声，结果办公室门就给人一脚踹开了。他抬头一看差点让自己口水噎着，刚刚被他进行了一番痛斥的对象就站门口，堪堪放下踹门的脚。

林筑不敢置信地抹了把脸：“你现在都有顺风耳了吗？”

他震惊地看着刚刚自己偷骂的对象跟瞬移一样出现在自己办公室门口，还没继续说什么，易晟就大步走进来了，一副急得不行的样子。

林筑一看，嘿哟，怀里抱了个比小护士更好看的，怪不得能挂他电话。

“这小帅哥怎么回事，你给人搞晕了？”林筑好奇地问，“你别是要以身试法吧，这小孩不知道成年没。”

易晟差点没给林筑翻个白眼：“不是，我撞人了！”

“啥？你给人撞了？”林筑一听，紧张得要命“现在什么情况，这手脚没折吧！”说着拿起手机就要拨急救手术室的电话。

“不是开车撞了，是我他妈坐电梯没看给人撞了，身体的碰撞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