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担心你会对她动手动脚呢——你说说你这都是人话么？”萧晟合上折扇，“我担心那些干嘛，当然是担心你的小命儿了。”

这样一说，祁琰倒是有点儿心虚了。她跑出宫来蹲林党的情报，虽然收益很大却也冒着很大的风险，一旦被发现基本上就等于立刻完蛋。之前祁芸和萧晟没来，他们在宫外没人，这么做还可以说是迫不得已，但现在萧晟能够在宫外活动，祁芸也有正当理由出宫与她会合，按道理在城里打探情报的活儿就不该让祁琰来做了。

不过祁琰还是觉得她现在非做不可。她能搭上林鸣寒简直像是撞大运了，而且现在放弃肯定会引起怀疑，显然还得继续。

“我小命儿有啥可担心的。”祁琰摆摆手说道，“狗子，你还不知道我么，哪次出事儿不是我最先发现、溜得最快？哥哥还有别的事儿让你去做，不用费那功夫看着我。”

“那你以后可自己悠着点儿。”萧晟领着祁琰到了云泉寺，边帮她换上太监的衣服边说，“你要是不露馅儿那是没得说，我看那林鸣寒都快爱上你了。可若是她知道‘望秋公子’是个女人，估计得活活气死。”

“你可闭嘴吧。”祁琰撇了撇嘴，“我就算露馅儿，也是在整垮了林党之后故意露馅儿。我倒要看看能活活气死多少人——这帮贪官王八蛋，死得越多越好。”

“唉，可惜了林鸣寒的那张脸。”萧晟故作自我陶醉地说道，“还是我长得帅啊。”

——

祁琰等人到底在执行着什么计划，这是后宫的新君侍们都不得而知的。这些带着家族交予的任务入宫的男孩儿们，想的自然是如何获得皇帝的恩宠以提升自己和家族的地位。

或者说，前者只是一种情况下的途径，而后者才是真正需要达到的目标。

而林琬珊作为玉竹宫里位分最高的君侍，本身的起点就比其他人高不止一星半点儿。他是林家的嫡子，母亲是内阁首辅，叔叔是当朝太后，堂姐是正二品左都御史，其他远远近近的亲戚在朝中为官者数不胜数。林琬珊清楚地知道，他的家族之所以能如此荣耀，莫不归功于家族之中相互依附、同心协力，因此他入宫也是要为家族荣耀的传承做出贡献。

林琬珊刚入宫就被封为贵人，已经是比其他大部分君侍高一个台阶儿了。凭他未出阁时就在渠阳享有盛名来看，林琬珊原本以为自己受宠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却没想到属于他的荣耀就这样自入宫之后止步不前，实在有些令人窝火。

听说后宫里其他新君侍们有的已经开始打探皇帝对于男人的喜好了，但林琬珊却从叔叔口中得知，皇帝压根儿没见有什么喜好，她要么就是和皇后在一块儿，要么就是和皇贵君在一块儿，要么他们仨在一块儿，反正仿佛是对这些新君侍根本不感兴趣。难道她就是喜欢远萧族的蛮子？倒未必不可能。听说这个皇帝行为十分古怪，怕是从小生活在近蛮夷之地，脑袋已经不太正常了。

然而为了保证林家的荣耀能世代相传，这一代的目标是让皇帝的继承人出自林家的血脉，这也就意味着林琬珊的目标是诞下一名皇女，而且还要让她成为这个脑袋不正常的皇帝唯一的女儿。这个要求真有点儿难，林琬珊觉得自己还得多琢磨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