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侍谢陛下的厚爱。”林琬珊心里害怕又难过，然而还得作出依恋娇羞的姿态，“只是陛下政务繁忙，臣侍总不能让陛下因为臣侍而耽误了政事。”

“政事哪有朕的林贵人这样，讨人喜欢。”祁琰中间停顿的那下儿并不是有意为之，实在是面对一个曾经想害她的人很难夸得出口。

“讨人喜欢”听上去有些轻浮了，但祁琰平时说的话在渠阳人听来其实也都是近蛮夷之地的粗俗土话，“讨人喜欢”已经算是她综合起来的正常发挥了。

林琬珊又装作羞涩地推辞了半句，而后便被祁琰拉进屋里。因为在玉竹宫还有这儿的宫侍看着，祁琰倒没有过分地对待他，但她就这么把林琬珊按在门框上亲吻，对于渠阳人而言也算是超乎寻常。

别的宫侍都不敢看，只有青染偷偷地看着觉得惊奇。他之前一直以为祁琰是皇贵君呢，现在看她穿着皇帝的常服，仍然摆脱不了之前的印象。而且他是知道自家少爷要暗害皇后、皇贵君的，也知道祁琰知道此事，然而现在祁琰的样子像是喜欢他家少爷喜欢得不得了，让青染完全不能理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

去过了玉竹宫后，祁琰晚上又召了林琬珊来侍寝，又是合上门之后把他来回来去弄了好几遍，直到昏过去为止。

林琬珊做了一晚上噩梦，内容相差不多，都是他在沙漠戈壁一样的地方，被一只恶狼按在地上撕咬。他越是挣扎，那恶狼就撕咬得越快，还偏偏不直接咬断他的脖子，就让他生生看着自己被活吃了。

这梦实在太过可怕，他夜里惊醒了好几次。等到快天亮时又被惊醒了一次，借着微弱的亮光，他不禁壮着胆子看了看旁边躺着的女人。林琬珊自诩美貌非凡，因而也不常关注别人是否貌美，但他却也不得不承认，祁琰的确像宫里传言的那样相貌妖冶。而且她不睁眼的时候看上去倒十分无害，甚至令人想要亲近。

林琬珊怕极了祁琰那双颜色比常人更浅的丹凤眼，在他的噩梦中所有恶狼都有一双那样的眼睛。他甚至有一瞬间觉得，他应该下手杀了她，这样就能结束一切的恐惧。

但是林琬珊知道，他如果对祁琰下手，先不说能不能成功，他都肯定会死。无论他内心里怎么想，事实上他的命运都已经与这个当了皇帝的怪人紧密相连了。无论祁琰对他怎么样，他都只能听她的话，否则就要面临被他叔叔抛弃的命运。而如果哪天祁琰真的死了，那他作为祁琰留下的后君，只有贵人之位又没有子嗣，只能落得一个青灯古佛的后半辈子，度日如年罢了。

正当林琬珊想到这一点时，仿佛是感应到了他的思想，那双可怖的丹凤眼在这一瞬间睁开了。

“你她爹的有病吧，一晚上还想爬起来几次？”祁琰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要是睡不着，就她爹的滚出去睡，别在这儿烙烧饼吵我。”

“臣侍……臣侍不知道……您……”林琬珊吓得恨不得跪在床上给她磕头了。他本以为之前惊醒只是他一个人醒了，没想到祁琰醒了也装作没醒。如果知道祁琰这么容易醒的话，他就算把自己吓死也不敢惊醒翻身。

“闭嘴。”祁琰困得不行，伸手一捞就把他捞进了怀里，闭上眼说道，“你丫要是再敢动，老子直接打断你的腿。”

林琬珊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了，暗下决心他这回干脆不睡了就这么维持到天亮，只要祁琰不醒就什么都好。然而也是十分神奇，他被祁琰抱在怀里时反而没过多久就又睡着了，而且也没做什么奇怪的梦，直到天大亮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