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琰让他进了屋，合上门先是问他到底是如何使得沈初瑛发疯病，还让太医都检测不出来的。

林琬珊只是老实地说道：“致疯病的药粉是臣侍母亲在盂阴的朋友所给，据说是将得病的冬小麦与碱研磨制成，会让人产生幻觉。这本是当地特有的毒物，宫里的太医不知道也属正常。”

“这玩意儿有意思。”祁琰轻笑了一声，“还有多的么？拿来点儿给我研究研究。”

林琬珊连忙答应了。

祁琰又说道：“林琬珊，你这次做得倒是不错。你说你这么有能耐，为什么要进宫害人呢？”

“臣侍知错，求陛下恕罪。”林琬珊连忙跪下磕头。

“起来起来。”祁琰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夸你呢，知什么错？”

而后她又说道：“不过你不是可怜沈初瑛么，现在想通了反而要把他往死里整，你也是有点儿意思。”

“陛下恕罪。”林琬珊伏在地上不敢抬头，停了好一会儿才颤抖着声音说道，“陛下……臣侍求陛下饶沈常在一命。沈常在对陛下没有用了，又发了疯病……臣侍恳请陛下送他到安常寺，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哦，你这怜悯的办法倒是别致，把他送出宫，虽然没了荣华富贵但也保住了命。”祁琰轻笑了一声，“不过就不知道沈初瑛能不能领你这个情了。他中了致幻的药粉，也不会一直发疯病吧？”

“回陛下，那药粉下在沈常在贴身的香囊里，只有七天的药量。”林琬珊连忙回答道。

“也行，既然你愿意救他，那就救了。”祁琰无所谓地说道，“说是小不忍则乱大谋，而你只要在大事儿上做得好，小事儿上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

祁琰下令把沈初瑛迁出皇宫，送到安常寺疗养。在别人看来沈常在是彻底失宠、再没有翻身希望了，不禁令人感慨世事无常。

但是事实上沈初瑛反而是捡了一条命。真正要害他的是他失去的孩子的母亲，而下手的林琬珊却要救他，说起来也是颇为离奇的事情。

又因为太后受了惊吓卧床不起，祁琰常去看望太后，便于同样去看望太后的林琬珊经常见面，借机做出了林琬珊再度受宠的表象。

而对于祁琰而言，她轻松地解决掉了沈初瑛，又留下了他的性命不至于让夕容埋怨，事情发展得很顺利，而且还完全都在掌控之中。至于林琬珊到底为何对沈初瑛产生怜悯，她觉得自己没必要去弄明白。

在沈初瑛彻底失势之后，祁琰又在小团体的聚会中提到了沈辉贿赂林涣的事儿，指出沈辉可能曾经在地方贪污巨款。

而萧晟在都察院任职，虽然她装得什么都不明白也没有得到实权，却能接触到真正办事儿的人。于是她便找了个机会暗示沈辉曾经如何阔气，引起了吏部下属几位官员的怀疑。而后她们一查，果然查出来沈辉曾经的贪污行为，沈辉也就此落马，与之前的许崇然一同被罢官后抄家，全家逐出渠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