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琬珊敢把这事儿告诉祁琰，就是冒着承受她暴怒的风险。此时祁琰发火儿在他看来非常正常，毕竟太后不是祁琰的生父，他给先帝戴绿帽子，祁琰这个当女儿当然会觉得耻辱。甚至在林琬珊看来，她这个凉州来的粗鲁之人得知之后直接抄刀把太后砍了才算最合理的反应。不过林琬珊也没料到祁琰压根儿不把先帝当回事儿，而且这还是她自己出的歪招儿。

因此现在祁琰的发怒程度远没有达到林琬珊的预期。但林琬珊也不是受虐癖，自然也不会希望祁琰发火儿发得更大，只是连忙磕头答应了。

祁琰觉得自己表现得不够愤怒，于是又故意迁怒地踹了他一脚：“都是贱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她爹的不想活了！”

这个反应才是符合林琬珊预期的，他尽管被踹得疼到差点儿晕过去，但还是努力维持清醒着磕头求饶。

祁琰踹了那脚之后有点儿后悔，怕把她这把好刀踹坏了，所以也没再表演什么，只是对他吼道：“还不快滚！”

——

祁琰从林琬珊那里得到了好消息，神清气爽地去找夕容和昭容了。

夕容和昭容听了这事儿都拍手称快，两人笑得停不下来，还不得不压低声音免得门外宫里的其他人听见。

笑完了之后，夕容提出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太后这是活该，可咱们怎么处理这事儿？”

“要是能揭发出来，看他还有脸当太后么。”祁琰冷笑道。

“能让太后自请离宫最好，但问题是怎么阻止他销毁证据？”夕容说道，“而且这算是皇家丑闻了，要是真捅出去，脸还要不要了？”

祁琰先看向昭容，用下巴点了他一下儿：“给你个机会，先说一个解决办法。”

“干嘛我说？”昭容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一直不都是你俩讨论的么。”

“你不是觉得自己挺能么，怎么这时候说不出来了？”祁琰激他道。

夕容理解了她是想锻炼一下儿昭容，于是配合地反着说道：“行了行了，谈正事儿呢，你干嘛逼人家呀。”他继续说，“这个丑闻不能完全捅出去，但也不能就让它这么被抹掉了。得掌握好这个度，最好是能把太后扒下去，又不会让林涣醒的。”

“你是说离间太后和林涣？”祁琰也没有强求昭容发言，还是继续讨论，“说得容易，可这难度也有点儿高吧。而且这要是让林党的人深查下去，太医院的药是谁动的手脚不是立刻就查出来了。要是能扒掉太后，搭进去一个颜溪若其实不冤，但咱们都承诺人家了对吧……”

这话说得很有道理，夕容也想到了颜溪若的问题。颜溪若多半儿不会把他供出来，但他们都已经承诺要给他一个身份保证，是当亲信对待的，这会儿为了扳倒太后把人家弃了，于情于理也都说不过去。

然而刚才被激了一下儿的昭容此时却说道：“这用不着离间吧，只不过是把太后的弱点变成了把柄而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