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琬瑗是找借口同皇帝一道去看望皇贵君,但是他面对祁琰还真不敢轻举妄动。
其实要论胆量,他可大大比不上林琬珊。从小到大但凡他表达出什么想要和嫡出的哥哥一样的想法,无一例外地都被林琬珊硬压下去还要顺带报复一下儿,这导致林琬瑗现在也不敢真正跟林琬珊争什么,就更别提趁着他在月子里不能侍寝而勾|引皇帝了。
在昭容面前说说当然容易,但到了做的时候,林琬瑗也是真的不敢。他就跟在祁琰后面,心里暗暗唾弃自己,说来作为君侍他侍奉皇帝是天经地义的,这有什么可不敢的呢?
林琬瑗正想着,却听祁琰在前面问道:“林贵人,最近太后可曾来看望过珊贵君和长皇女?”
“臣侍未曾见过。太后尚未痊愈,也不方便来看望长皇女。”林琬瑗连忙如实回答道,又小心地问了一句,“陛下……怎么问起这个?”
“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祁琰轻咳了一声,“太后毕竟是珊贵君的亲叔叔,关爱侄子是理所应当。”
这话让林琬瑗听了又觉得不太舒服。从亲疏关系上论,林琬珊瞧不起他还可以用不是同父解释,但太后和林琬珊是叔侄,难道和他就不是叔侄了么?叔侄的血缘又不走他生父那边,跟是否嫡出又有什么关系?不管怎么说,太后就是瞧不起他罢了。
祁琰的目的就是冷不丁地刺激林琬瑗一下儿,而后才又说道:“不过太后虽是长辈,但在朕登基后仍掌管后宫,如今已经一年有余了,这事儿怎么想也该放放了。况且太后病中休养,非但没有把后宫大权交给皇后,反而还让手下的大太监掌管,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林琬瑗早就料到帝后要收权。之前皇后没有与太后正面交锋,恐怕是由于林家在朝中掌握权势而暂时容忍了,而现在皇帝逼得林家退回雾州,在后宫收回太后的权力也是轻而易举。说实话,林琬瑗对于他母亲林涣真是毫无感情。林涣没有女儿,按理来说应该更疼爱儿子,可她养自己的儿子们就像养蛊一样,把嫡出之中最好的挑出来精心培养,剩下的就让他们内斗。若不是林琬瑗从小时候就看出了是个美人胚子,恐怕也无法在众多不受宠的庶出儿子当中“脱颖而出”。
但是明面儿上太后还是林琬瑗的叔叔,他还得说几句好话:“陛下恕罪。太后想必也是愿意让皇后主子接替掌管后宫之权的,可是之前皇后主子有孕,现在太后又在病中休养,错过了交接的时机。臣侍愚钝,但对这管理后宫的难处也略有了解,许多事情虽小却十分繁琐,需要仔细交代。而现在太后在病中,皇后主子也不便去探望询问,免得同样染上热症,这也实属无奈。”
“你倒是会说话。”祁琰挑了一下儿眉,心里把林琬瑗和颜溪若比较了一下儿。
颜溪若胆儿很大什么都敢做,但是不会说话,跟后宫里除了夕容之外的人都相处得不怎么样。而林琬瑗暂时还没看出有什么别的优点,但他能跟周围人都处得不错。他在玉竹宫里是半道儿插进来的,还有林琬珊的刻意欺压,却很快就跟另外两个君侍——特别是向来与林琬珊亲近的楚玥——相熟起来了,可见这人还是真有点儿能讨人喜欢的功力。
“陛下谬赞,这些也只是臣侍自己的看法罢了。”林琬瑗低头回应道。
“话说回来,朕也不便打扰太后养病。”祁琰说道,“这样好了,如果哪天太后痊愈去了玉竹宫,你就派人去告诉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