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上的夜晚，灯熄的很早，可车厢里安静的环境远没有黑暗来的那么直接迅速。

符宿所在的车厢只有一个小孩，大概三岁左右。熄灯前一直很乖巧安静，但是熄灯之后哭闹声就没有停过。

带孩子是一位年轻妈妈，孩子刚开始哭就一直在哄，还不断地说着抱歉，中间甚至到车厢衔接处也呆了不久，就怕打扰到其他人。可那里风大，孩子又小，也站不了多久，让人头痛又无奈。

“这孩子断断续续地哭了怕是有两个小时了吧，嗓子都哑了。”睡眠质量一向很好的王春梅叹了口气说道，她就是帮符宿出头的那位大娘。

闹事的男人被乘警拉去教育后听说被安排到了别的车厢，列车长还安排乘务员拿着新的床单被套将符宿的床位整理了一番，服务十分贴心。

此时隔间里，除了符宿和大娘外，还有一对新婚夫妇，看上去不到三十。

“小孩子真吵，一看到这些就没有要孩子的想法了。”光是听话，都能感觉到新婚夫妇中妻子的郁闷。

丈夫直接起了身坐到下铺，才笑着说道：“要是自己的孩子，再吵再闹也不会觉得烦。”

这一开头，索性都睡不着，隔间内也就聊了起来。

王春梅接着说道：“这小伙子说的没错，自己的娃娃那是咋看咋好的。”

符宿没出声，静静地听着。

“这孩子这么哭，是不是不太舒服啊？”那妻子又开口道，“我听我妈讲，小孩子表达能力不好，身体不舒服又说不清楚，就会哭闹。”

“是有这个说法。不过大娘我是农村出来的，我们那里迷信，这么哭，都说娃娃可能看到什么脏东西了。”王春梅说的小声。

车厢里只有两侧和座位旁边小灯带来的丝丝光亮，这点光只能让人看东西看个轮廓，伴随着火车‘哐当哐当’的行进声和孩子的哭声，竟平白带来一种诡异的感觉。

“大娘，你可别说这了，我这人一向胆子小。”那妻子笑呵呵的，显然并没有说的那么害怕。

小孩子哭的已经开始打嗝，却还不停地喊着，声音就像是在害怕：“哇，哇！妈妈，嗝，妈妈……他抓我。”

“谁抓你！”说出这话，那妈妈甚至有些破音，紧张的表现不言而喻。

不仅的符宿所在的隔间，整个车厢的说话声都如同消音一般，骤然归于沉寂。

那孩子还在哭，也许是那句话的影响，现在听只觉得哭声满是恐惧。

符宿甚至觉得自己也开始变得神经质起来，大娘和那对夫妇开始聊天，他便从铺上下来喝口水润润嗓子。

水杯放下，转过身。

他似乎看到了一个小小的黑影从走廊跑了过去，甚至还伴随着‘哒哒哒’的脚步声，像极了小孩在车厢里跑来跑去的声音。

等他再仔细辨认，又只剩哭声、火车声，以及那位妈妈焦急的询问声。

凝滞的气氛持续了十几秒后，猛地嘈杂起来，符宿能清楚的听到隔壁隔间人的说话声。

“哎呀，我听我亲戚说啊，这趟车死过人。”

“死过人！”

“是的啊，好像是个小孩子，男孩子。听说死的特别突然，正在车厢里跑着玩就不行了，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家里人还和铁路部门闹过呢。”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有点印象，这事上了我们当地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