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正安除了脖颈和手腕，周身缠绕着黑气。

符宿以为自己又出现了幻觉，狠狠地闭了闭眼后再次睁开。然而一切都是徒劳，萦绕的黑气甚至模糊了谢正安的面孔，而那黑气的源头像是在谢正安的身后。

符宿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想要挪开视线却又被心中的疑惑驱使紧紧地盯着黑气最为浓重的左肩。

那个东西缓缓的爬了出来，直到那颗有些畸形的脑袋完全暴露在他的视线中，符宿像是被人蓦地狠狠地卡住了脖子，不仅失去了言语的能力，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这个有着人形的东西没有骨头，像是下水道中腥臭脏污的烂泥凝结而成。眼睛的位置空空，只留着两个孔洞，时不时地溢出着形成它躯体的烂泥，嘴巴疯狂的张合却没有一点点声音，像是要吞噬什么，又像是在疯狂尖叫，急切的样子令人毛滚悚然。

一切的行为都已经是条件反射，符宿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他感到无比的痛苦，那个东西似乎在哭，好像是在求救，绝望的情绪像是要把他拖入深渊。

“符总，符总？”林秘书轻声唤道，“该签字了。”

猛地抽离，视线慢慢聚焦。

眼前是谈判之后确定的解约书，还有林秘书准备好的签字笔。符宿机械地翻看，违约金没错，条款合适无误，沉默的签了字，例行的握手道别，期间符宿一语不发。

谢正安见符宿突然神情冷淡，似乎还带着些不悦，心中有些打鼓。

不过解约书已签，目的达成，对他来说既无后顾之忧而且形势大好，想了想也就抛到了脑后，让财务人员跟着恒瑞的员工去结清违约金。

谢正安离开时，符宿回头看了一眼。

黑气依旧还在，符宿也终于完完全全看清了趴在谢正安身后的东西。

虽然有些扭曲但还是大概能看出是八九岁小孩的身形，似乎是察觉到符宿能够看到它，那烂泥凝成的身体开始剧烈的颤动，想要挣扎着离开，可有什么束缚着它，只能牢牢的吸附在谢正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