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樇旼是个什么样的人？

偶尔想起这人的时候，李济也会思考这个问题。如果是问十年前的他，李济会毫不犹豫地说，闻樇旼是世上最懂他，对他最好的人。

那十年后呢？

李济放下朱笔缓缓靠在龙椅上。闻樇旼近些日子的所作所为自然有人向他汇报，他免了妃嫔每日请安，修缮了泰安宫，还给他的儿子找了个男妃当武学入门师父。对了，他昨儿还问太后是不是该给皇帝选妃了……

给皇帝选妃不是小事，闻樇旼筹备许久却被李济一句话给打了回去。但皇后怎会善罢甘休？他想了想，把准备好的人直接送到了御前，每天伺候李济笔墨。

起初李济没看出这其中的问题，日子久了才察觉出不对劲。这人有几分闻鸳的神韵，样貌不像，品性却像——当然，闻鸳是最好且独一无二的女人。

“他真这么跟羡宝说的？”

中萃轻轻“嗯”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闻樇旼冷冷道：“且看着吧，看他什么时候忍不住了，我好给那丫头一个名分。”

帝后二人暗中较劲儿，处于暴风中心的人都噤若寒蝉。

初一，李济照例夜宿皇后的景阳宫。

他来的晚，已在御池沐浴过。羡宝帮李济取下发冠，轻轻安放在托盘上，小太监捧着出去，又把皇帝的寝衣捧了进来。

“皇后人呢？”

“回陛下，皇后说睡前要看看大皇子和太子。”羡宝小心翼翼答道。

正说着，闻樇旼带着中萃水萃进来了。他先是一丝不苟地行礼，又走到另一边，张开双臂让侍女给他宽衣。

“你洗过澡了？”

“是，臣洗过了。”

李济推开羡宝，冲着闻樇旼抬了抬下巴：“你来，给朕宽衣。”

宫人们都退出去，闻樇旼慢慢走到李济身前给他穿衣，又是系腰带的时候，他察觉到李济的视线一直在他身上。“陛下这些天膳食进的不香吗？”

李济移开视线：“朕吃的很好。”

“哦，臣还以为陛下近来太过操劳，腰身都清减了。”

李济忍无可忍：“朕每日晨起练拳，怎么就是吃不好累的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