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涤镜道:“请问大师陆重明只是用引魂杖引得你的魂魄出窍了吗?”
地二瞪了一眼陆重明:“是的,这个孽障。”
李涤镜扮出一副好奇的样子:“诶,那大师身上那个刀口又是怎么回事?”
地二和尚睁大了眼睛:“那是本僧教弟子时不小心被弟子捅的。”
“方丈都不包扎一下吗?”
地二结结巴巴地说道:“包扎什么?本方丈德行高洁,不需要包扎。”
李涤镜又笑道:“大师别担心,你看这个是什么。这个是我从大师的房间内找到的。”
他手上荡着一只血红的耳环,与那日碧绿色的耳环相去甚远,陆重明看着眼熟,仔细一想那不是李济文的耳环吗?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她是真是个美丽的女孩子啊,所以大师这样做我也不是不能理解。”
地二和尚脸色由红变紫,结结巴巴地说道:“你想说什么?我都听不懂。”
李涤镜换作一种极其世故的口气,陆重明还从未听他这样说过话:“其实呢?我真的搞不懂和尚为什么要戒色呢?人活在这世上,总得有些希图的东西才叫活着嘛!依我看,大师这样倒是活明白,活透彻了。”
地二突然绝望道:“是她勾引我的,是她让我做魂魄的容器,说是这样子我也可以做出来一个鬼玺来,都是她。”
陆重明与李涤镜交换了一个眼神,李涤镜又问道:“那她为什么杀你?”
地二倒吸了一口气:“她没有想要杀我?你根本不知道,你在骗我。”
地二被气得吹胡子瞪眼,陆重明学着他的样子摇头晃脑地说:“阿弥陀佛,大师不可犯了嗔戒啊。”
地二和尚的魂魄越涨越大,由紫色化成了黑色,最后砰的一声散成了一朵黑色的烟火。
陆梦麟震惊地说道:“他竟然自爆了,他居然宁愿自爆,也不愿意跟我们说话!”
陆重明没有在意地二的自毁行为,而是分析道:“你有没有注意到一点,地二和尚的尸体是发臭腐烂的。但是倘若是魂魄只是被人打散了,没有融入混沌,一个月内肉身不会发臭,甚至说是等着魂魄回去,就可以复原的。”
李涤镜说:“你是说,有人对地二的肉身做了什么?或者说他的魂魄一些已经受损了?”
陆重明说:“魂魄受损的话,我们就不能够用犀角召回他的魂魄了。他说做魂魄的容器,难道是把自己的身体做成鬼玺,如果是这样的话,难怪他会魂魄不安了。”
李涤镜道:“不过,如果他用自己的肉体做鬼玺,所以平日里就在自己的肉体上聚集了许多魂魄,倘若其他魂魄被化进了混沌,或者做了鬼,他的肉体长期承受这么多魂魄突然没有,会腐臭也就不奇怪了。”
陆重明皱起了眉头:“这样想来,这个她究竟是谁。保不齐地二这个出家人是从她身上学来的这种邪术。”
李涤镜说:“更奇怪的是为什么地二说‘她’没有杀他。”
陆重明道:“更更奇怪的是他为什么要诬陷一个人,还偏偏是我。”
陆梦麟坚持了他的观点:“地二其实知道他不是你杀的,但因为一个原因,却又不得不说是你杀的。”
陆重明脑子飞快地转着,一个和尚,为了掩盖什么才需要诬陷另外一个人呢?难道是为了包庇凶手?或者是他在做一些和尚不能做的事情,无非是吃肉,喝酒,破色戒,他不想叫人发现,索性推到他的头上来。先是挨了一刀,然后身上的其他魂魄都消散掉了,为什么非要掩盖这一刀,却不承认这个“她”杀了他。
突然“啪”的一声卜享豁降落在陆梦麟的脑袋上,然后又惊叫道:“哎哟,我的小祭司,你的脑袋没事吧?”
陆重明望着卜享豁带回来的女人,努力判断和当天的那个偷走耳环的女人是不是一个人:“你是怎么抓回来的?”
卜享豁牵出一条巨大的鬼狗:“听您的吩咐,闻着地二方丈房间里的味寻到的。”
那狗又高又壮,一身黑毛油光水滑的,陆梦麟摸了摸狗的脑袋,惊叹道:“卜享豁,你究竟用什么养的它啊?”
卜享豁热切地答道:“尸体,腐肉都行,他最爱吃的就是死人的脑子,那味道哎哟跟猪脑一样好吃。”
陆梦麟默默地缩回了爱抚的手,讪笑道:“怪不得,怪不得。”
陆重明道:“真是谢谢你了。”
卜享豁一脸讨好地笑道:“只要陆公子吩咐,小的愿肝脑涂地。”
陆梦麟指出他已经是一个鬼了,没办法肝脑涂地了,卜享豁还是讨好地笑着。
卜享豁绑来的女子身材纤细,说不上非常美,却有种蛊惑人心的妩媚劲,陆梦麟不由自主地让了坐:“这位大姐你坐这里。”
但“这位大姐”并不十分领他的情,冷哼了一声:“你们是谁凭什么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