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肃眼睛里闪过一丝冷漠,本想自行对付杨倞,只是他还未走出营帐,突然又听到了脚步声而至。
本以为杨倞找来的打手,不过定眼一看,并非什么打手,而是夏元允。
魏满让魏脩去找夏元允,下了硬性命令,叫他去跟着段肃先生打下手。
夏元允一听,险些懵了,从兄为何要如此作为?
夏元允又不敢不从,便苦闷的从营帐出来,打听了一番,得知段肃因着人手不够,自行去了库房直取物件儿,便犹犹豫豫的,一路走了过来。
夏元允站在库房营帐不远的地方,因为心中事多烦心,因此根本没有发现鬼鬼祟祟的杨倞。
他此时此刻只想着如何面对段肃先生。
按理来说,其实夏元允起初都没有感觉自己对段肃先生是那番“古怪”心思。
那日里夏元允醉酒,二人稀里糊涂的便成就了好事儿,之后夏元允根本没多想什么,只觉顺其自然,那种离不开段肃先生,日日想要相见的感觉,便是与日俱增,二人感情也甚是亲密。
只是没成想,这一切的亲密全是假的,瞬间化作泡影……
夏元允已然分不清楚,段肃先生是当真中意自己,还是因着细作的身份,才委曲求全的故意接近自己。
倘或是后者……
夏元允心中一阵发拧,倘或是后者该如何是好?
日日能见到段肃先生,却要形同陌路的感觉,实在是太令人熬心难受。
夏元允一时摇摆不定,又不知段肃先生的心思到底有多深沉,因此没有直接进入库方营帐,而是在附近转磨。
段肃眼看着夏元允转来转去,一时叹气,一时蹙眉,不知在想什么,便抿了抿嘴唇,眯了一下眼睛,当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一般。
杨倞泼了酒水,做足了准备,便准备动手悄悄入内,趁着库房营帐无人,打晕段肃,然后放一把火,将段肃烧死在营帐中,这样一来,死无对证,便没有人再会指认自己。
而且还可以伪装成不小心失火的模样,也能洗清自己的嫌疑。
杨倞并不知段肃已然发现了自己,还偷偷摸摸的靠近营帐,准备悄无声息的摸进去。
段肃早便发现了杨倞,眼看着杨倞靠近营帐,又看了一眼在帐外逡巡不进的夏元允,顿时装作什么也没发现一般。
段肃故意背过身去,让自己背对着悄悄摸进来的杨倞。
杨倞走进来之后,立刻屏气凝神,随手抄起仓库里堆放的青铜器,高高举起,冲着段肃一记打下!
段肃耳朵里听着轻微的响声,稍微撇了一下头,避免杨倞打在自己的致命处。
当即“嗬!”的一声,段肃硬生生受下这一记,只觉后颈一震,登时眼前发黑,鲜血顺着自己的发根瞬间淌下,段肃虽方才避开了自己的致命处,但后颈与耳侧都有划伤,鲜血涌出,看起来极为怕人。
杨倞不知段肃是故意受伤,还以为自己得手,当即大为欣喜。
而此时转磨走在营帐外的夏元允,突然听到一声似有若无的闷哼声,十分痛苦,是从营帐中传出来的。
当即吓了一跳,脑袋里“轰隆!!”一声,也顾不得转磨了,亦顾不得段肃先生到底是虚情还是假意,什么也顾不得了,一个猛子冲进库营帐。
夏元允一冲进来,只见段肃先生满身是血的倒在地上,双目紧闭不知生死,而杨倞还握着凶器站在一面,没来得及逃跑,更未来得及放火烧营帐。
“轰!!”的一声,夏元允感觉自己手脚冰凉,脑袋和胸腔瞬间便要炸开。
他一步抢过去,眼珠子赤红,声音沙哑的大喊着:“先生!段肃先生!”
他说着,一把抱起地上衣衫染血的段肃,眼看着杨倞要跑,立刻提起一拳,“嘭!!!”一声,将人一拳撂倒在地……
魏满与林让回了营帐,因着晚上魏满要以总盟主的身份参加庆功宴,必然要好生的打扮一番。
魏满很快入内去换衣衫,不一会子便走了出来。
营帐中昏黄的火光下,林让坐在席间抬起头来,便看到魏满身材高大挺拔,从昏暗的阴影中,仿佛慢镜头一般,伴随着“踏踏踏”的脚步声,缓缓走了出来。
身材高挑挺拔,腰系四指宽玉带,头戴黑玉冠,将鬓发全部束起,整张凌厉却俊美的容颜曝露无疑。
再加之魏满年纪轻轻,稍一打扮,竟惊为天人。
魏满从内里走出来,笑得又如同孔雀开屏一般,站定在林让面前,眼看着他冷漠的目光微微波动,不由十分自信,且十足自豪。
魏满故意压低了声音,沙哑的说:“如何?本盟主这般穿戴,与那玄阳令之子庐郎,孰美?”
林让听到魏满这般说话,便仔细专注的对比了一番,魏满英气逼人,犹如锐利宝剑,锋芒难掩;而那庐瑾瑜俊美无俦,好似完璧无瑕,风采多情。
二人都十足俊逸,不过魏满问的是“美”,于是林让冷漠且诚恳的说:“庐公子更美一些。”
魏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