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继与陈仲路说起来是兄弟,陈继是长子,是庶出,早年过继给了二伯,陈仲路是老二,但是嫡出。
还有一种说辞,说陈继之所以被过继,是因着他根本便是二伯与弟妹私生的儿子,因此这般一来,陈继便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继给了二伯。
不无论如,陈继与陈仲路的关系其实并不亲厚,毕竟陈继乃系庶出,却德高望重,而陈仲路身为嫡子,却没有兄长那般的威望与名头,于是这二人的梁子,便这般悄悄的结下了,而且根深蒂固。
如今陈继没有成为盟主,陈仲路自然无再利用他的价值,不若改为亲近魏满。
魏满现在是车骑将军,而自己则是后将军,亲近身份匹配的人,这样听起来才不会失礼。
陈仲路当下听从了主簿的意见,举着耳杯也走了过去,满面笑容的说:“盟主!总盟主!”
陈仲路走过来敬酒,魏满一看,忍不住便笑了起来,亦是好脸相迎,毕竟他往后里还要拉拢众人,发号施令,如是人心不齐可不行,怎么也要表面光。
于是魏满便笑着说:“仲路大哥!来来,本该是我敬你酒,怎的能叫仲路大哥自行而来?实在失礼!”
陈仲路来巴结魏满,敬了魏满一杯酒,随即就夸赞起赵梁王,说:“赵梁王小小年纪,便如此大义,乃是我等楷模!从今往后,卑将便忠心追随赵梁王,这心底里,也算是有个底子了!”
陈仲路巴结了魏满和赵梁王之后,自然没有忘了魏满身边的红人,赵梁王的阿父——林让!
陈仲路又笑着对林让说:“列侯忠心耿耿,忍辱负重这些许年,从佟贼手下营救赵梁王,实乃大仁大义之举,我等汗颜,汗颜啊!”
陈仲路这一溜串儿的拍马屁下来,倒是很会说话,众人的气氛也不见如何僵硬。
魏满与陈仲路对饮了三杯,十分客气的说:“往后里还要承蒙后将军鼎力相助才是!”
陈仲路笑说:“哪里的话?魏将军乃是我等义军的总盟主,当之无愧,将军只需要发号施令,我等听命便是,还说什么提携不提携的?这等话,往后里盟主可万勿再说!再说,我等便要觉得盟主是看不起卑将们了!”
魏满“哈哈”大笑起来,这别说,虽知道陈仲路乃是巴结讨好,但这话当真受用的很,十分下酒!
旁边好些人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一见陈仲路也来巴结魏满,便赶紧见风使舵,蜂拥而来。
陈仲路与魏满说话之后,本该离开,但又瞧见林让,深知林让此人,在魏满心中举足轻重,而且不知用了什么妖法,竟让小包子赵梁王对他深信不疑,还敬他为阿父。
陈仲路便对主簿招了招手,说了几句话,主簿很快取了一个锦盒与陈仲路。
陈仲路便捧着锦盒来到林让面前,笑眯眯的说:“列侯,我这里有礼了。”
林让见陈仲路过来,只是冷淡的拱手,说:“后将军。”
陈仲路笑的殷勤,双手奉上锦盒,说:“此物乃是宫廷进贡之物,对列侯甚妙,我寻遍海内,终于寻得一枚,还请列侯笑纳。”
陈仲路把盒子送给林让,又奉承了两句,便转身离开了。
魏满被人敬酒,眼看着陈仲路找林让单独说话,心中不放心,便走过去,只不过他走过去之时,陈仲路已然离开,毫不拖泥带水,也未有纠缠什么。
魏满便说:“陈仲路送了什么稀罕顽意儿与你?”
林让也不知,便“咔嚓”一声的打开锦盒,原来是一颗水丸,比普通的药丸大一些,足足有半个手掌那般大。
魏满蹙眉说:“什么物件儿?”
林让拿起那巨大的水丸,轻轻嗅了一下,瞬间明白了陈仲路方才暧昧的言辞。
说是对林让有“妙处”。
林让很冷淡的把盒子扣上,递给魏满,说:“这水丸对让无甚根本药效,但的确稀罕,且用药讲究,倒是难得,主公不防一试。”
魏满越听越奇怪,林让如此大力肯定,那这颗水丸,岂不是灵丹妙药了?
但这个头大了些,仿佛是给牛食的一般。
魏满纳罕的说:“到底适合功效?”
林让一脸坦然,淡淡说:“固本壮阳。”
“固……本……”
魏满一听,但觉肝火冲的胃疼,必然是酒喝多了,压低了声音,恐怕引起旁人注意。
“恶狠狠”的说:“与你说了许多次,我压根儿无需壮阳。”
林让一脸单薄的看着魏满,好似根本没有将魏满的强调放在心中似的。
魏满只觉这般自己是在吃亏,因此便突然一笑,挑起一个纨绔又脾气的笑容,沙哑着声音,言辞十分轻佻的说:“你若不信,今晚一试便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