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满做了一个梦。
梦见……
一贯没什么表情, 冷漠非常的林让,竟向自己坦露了心迹。
林让微微垂着眼睑, 似有些害羞赧然,低着头, 声音纤细轻微,十分不好意思。
那模样儿简直可人疼的很, 让魏满心中油然而生一股征服欲与满足感。
于是二人便热烈接吻, 不可名状……
魏满迷迷糊糊的就感觉林让的骨架子不知怎么的, 突然长了不少,一夜之间竟跟自己差不多了?
不止如此,耳边……
似还有些若有若无的……鼾声?
“呼……呼……呼……”
林让燕歇何时打上鼾了?
平日里魏满五天有三天都与林让歇在一处, 林让睡觉虽不老实, 总是喜欢滚来滚去, 而且见到缝儿就钻, 但是从未打鼾,一点儿声也不出,就跟他为人一般, 十分斯文。
随着那“呼呼呼呼”的鼾声,魏满耳朵里一阵一阵的吹进热气来,不止如此, 还带着一股酒气。
“咳咳咳!!”
魏满被吹得皱了皱眉, 使劲睁开眼睛, 瞪眼一看, 自己在营帐中, 而且不是饮酒的幕府营帐,而是自己下榻燕歇的营帐。
“呼——呼——呼——”
耳边的鼾声十分坦然,而且持续不断的作妖。
魏满慢慢转过头去,首先看到的是和自己十指相扣的手。
一只小麦色皮肤的大手,手掌宽厚,手指修长而有力……
有力?
魏满一时间还未醒来,只觉宿醉头疼,使劲揉了揉自己乱蹦的额角,感受了一下那只大手。
与林让的手掌,好像不太一样?
而且这大手的指肚和掌心,全都是老茧,魏满还捧着那这大手摩挲了一下,反复再三确认,真的都是老茧。
看这茧子的模样和位置,应该是自幼习武造成的,因着魏满的掌心里也有,林让根本不会武功,怎么会……
魏满更是迷茫,然后顺着二人十指相扣的手掌,慢慢的往上看去。
不由“嗬——!”的抽了一口冷气,脑袋里嗡嗡作响。
睁大了眼睛看着对方。
和魏满十指相扣的,根本不是什么林让,而是……
“吴敇!?”
魏满一声大吼,吴敇犹在梦中,不知做了什么美梦,口中一连串“嘿嘿嘿”的傻笑,说:“瑾瑜……你这……这地方弹错了,不对,定是弹错了……”
魏满瞪着吴敇,只觉头皮发麻,赶紧甩开他的手。
吴敇还在美梦中遨游,死抓着魏满的手,怎么都不肯放。
他梦到庐瑾瑜弹琴弹错了,要知道庐瑾瑜可是音律大家,二人又是好友,平日里父亲吴文台总是用文武全才的庐瑾瑜与吴敇对比,教育吴敇要多习学多读书,俨然庐瑾瑜就是那个“旁人家的孩子”,吴敇没少吃苦头。
如今梦到庐瑾瑜弹琴竟然弹错了,不由“嘿嘿嘿”傻笑起来,浑然像是吃了蜜一般,特别的开怀。
吴敇正吃蜜,哪知道突然被人一甩,他还在梦中,便梦到庐瑾瑜忽的生气,举起琴来便往他脑袋上砸去。
“嗬——”
吴敇猛地抽了一口冷气,“腾”家伙睁开眼睛,从噩梦中惊醒了过来,一睁开眼眸,便看到自己与义军总盟主魏满正四目相对。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一脸茫然,又同时低头看了看十指相扣的双手,十分有默契的脸色铁青。
吴敇首先发问,说:“怎……怎的是盟主?!瑾瑜呢?”
魏满说:“我还要问你!怎么是你,你在我帐子里做什么?”
他二人说着,就听到“哗啦!”一声,有人掀开帐帘子走了进来。
魏满回头一看,原是林让。
林让端着一个木托盘,上面放了两只耳杯,里面装着醒酒汤,从帐外走进来。
帐外面天色还灰蒙蒙的,没有大亮,看起来时辰尚早。
魏满眼看到林让走进来,吓得赶紧推开吴敇,示意自己的清白。
林让见他们睡在一起,面上也没有特别的表情,仍然十分冷淡,似乎一点也不惊讶,端着醒酒汤走过去,将醒酒汤放在案几上,说:“主公和吴长公子醒了?”
魏满莫名心虚,磕巴的说:“醒……醒了,我们这是……?”
林让淡淡的把昨日里的事情复述了一遍,又说:“本主公与吴公子已然各自回营,不过主公与吴公子惺惺相惜,一定要拥在一起才可入眠,因此便令二位一同歇在此地了。”
魏满:“……”
吴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