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饮醉酒之后,竟然如此粗鲁?而且还用针扎魏满?
魏满眼看着林让沉默不语,也不知道自己骗没骗过去,当即便不给林让冥想的机会,恐怕他是个聪明人,一想回过味儿来,便戳穿了自己。
魏满故意“嘶嘶”的抽了冷气,说:“疼、疼啊。”
魏满这点子说的是实话,因着林让扎针起来,真的六亲不认!关键还扎不准,流了很多血。
扎不准也就算了,胆子还贼大,什么穴位都敢扎,挥舞着银针差点把魏满的脑壳扎成筛子眼儿。
魏满吃了这么大苦头,总也得讨回点什么,否则太吃亏了。
魏满当即以退为进,深深的叹了口气,说:“罢了!我便知你是这种冷酷之人,算是我倒霉,幸而我不是姑娘家,你若不认账,我总也不至于寻死腻活不是?唉……”
魏满说着,又深深叹了口气,似乎很是惆怅伤感一般。
林让听到此处,便说:“请主公放心,让并非敢做不敢当之人,只是……”
魏满听他说这是,心头一跳,生怕他看出什么端倪。
便抢着说:“只是什么?你还想找什么借口?负责不负责,便是一句话的事儿,大老爷们儿给个爽快话儿便是了!”
林让听到这里,稍微抿了抿嘴唇,刚要开口回答……
便听到“踏踏踏”的脚步声,随即有人突然闯进来,大喊着:“兄长!兄长!要紧事,要紧……事……”
是夏元允!
莽莽撞撞的便从外面直接“杀”了进来。
夏元允一冲进来,登时便愣在了原地,毕竟盟主营帐中一片混乱,到处狼藉,夏元允不由想到上次在帐外听到的动静。
上次是耳听为虚,如今是眼见为实!
夏元允呆呆的立在原地,一脸目瞪口呆,呆若木鸡的模样,不由更是对林让肃然起敬起来,更是坚信林让不仅才智出众,而且还天赋异禀,勿说是宦官,便是完人,也未必有林让这般出众!
林让刚要开口,便被打断了话头。
魏满当即黑着脸说:“什么事儿,如此慌慌张张?”
夏元允这才回过神来,说:“哦哦,兄长,您昨日里不是叫元允悄悄的跟踪赵梁太守杨琸来着么?”
魏满:“……”
夏元允不愧是自己的亲从弟,骨子里带出来的血缘,坑起哥哥来,真是毫不手软。
夏元允不仅刚刚打断了林让的言辞,一进来还给魏满插刀。
昨日里林让分明说不用跟踪杨琸,魏满随口中答应了下来,但还是借着更衣为名,出了幕府大帐,让夏元允去注意杨琸的动向。
其实并非他不信任林让,而是总觉若有万一,不可弥补,这多疑的心思一时间也是改不掉的。
魏满的多疑症就跟别人的洁癖一样,根深蒂固到了骨子里,一时间根本无从改变,若是硬要改变,那便辗转难眠,恨不能失眠一个晚上,十分痛苦。
昨夜林让醉酒之时,便看穿了这点子,但那是昨夜之时。
毕竟林让这人饮了酒就容易断片儿,必然忘了。
哪成想夏元允一来,便提醒了林让。
魏满赶紧否认说:“哪有这回事?”
夏元允火急火燎的过来通知魏满,哪知道魏满一口否认,登时懵了,挠了挠后脑勺,说:“啊?”
林让则是一脸了然的看着魏满,还对魏满微微一笑。
笑……
林让笑起来很假,而且他每次笑起来,总有人要遭难。
魏满硬着头皮说:“杨琸那面儿,到底是有什么动静?”
夏元允更是茫然了,昨日明明是兄长让自己去跟踪杨琸的,结果现在反而不承认,不承认又来问自己杨琸的动向。
果然兄长的心思实在难以揣测。
夏元允便老老实实的回话说:“那杨琸好似前几日便有些害了咳嗽,昨日里酒宴吃了一半,回去便病倒了,请了好些军医过去,杨琸营中并着杨樾营中的军医,全都赶过去医治,吃了一副药下肚,没成想今日早上……”
夏元允又说:“病情不见好,反而更甚严重,竟是忽而失聪,忽而失明,一病不起,马上便要不行了!”
魏满虽知杨琸肯定病了,但没成想一个晚上,竟然便要不行了?
夏元允又说:“今儿个一早,杨琸营中已经乱成一团,正在抓投/毒的军医,说必然是因着有军医趁看诊投/毒,否则赵梁太守不会这么快便不好。”
林让淡淡的说:“并非投/毒。”
魏满与夏元允都惊讶的看向林让,林让昨夜分明醉酒在营中,却好像看到了赵梁太守那面儿的事情一般,甚是笃定。
林让并未解释太多,而是眯起眼睛,声音笃定,面色平静冷漠,但眼眸之中已然不经意的透露出一种掩藏不尽的锋芒与锐利。
林让说:“最晚后日一早,杨琸必会派人登门求助,主公静候佳音……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