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满当真是气不过,将衣衫劈手扔在榻上,说:“瞪我?还瞪我了?没看是那小狼胚子欺负我么?!”
魏满气的不行,不过生怕林让降那小狼崽子不住,便赶紧起身也去追。
林让与魏满二人追到营帐门口,“哗啦!”一声掀起帐帘子,登时便看到了陈继站在外面儿。
小蛮跑到门口,也看到了陈继,对着陈继十分戒备的呲牙咧嘴,露出自己尖尖的小乳牙,浑身的毛都炸起来,嘴里发出“嗷——”的声音。
魏满一看,笑着说:“呦,陈公,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陈继哈哈一笑,顺着掀开的帐帘子往里看了看,说:“这……总盟主,您这是要去何处?”
林让将地上示威的小狼崽子抱起来,淡淡的说:“踏雪。”
“巡视!”
与此同时,魏满简直是异口不同声的回答了出来。
两个人,一人“踏雪”,一人“巡视”,声音几乎都重在一起。
林让转头对魏满说:“不是踏雪么?”
魏满“哈哈哈”的干笑一声,说:“这……你怕是记错了,是去巡视,你想必是这些日子太忙了,所以记错了。”
陈继一听,这二人各执一词,必然有诈。
陈继其实也打听过了,魏满这两日有点异动,竟然收拾起行囊来,而且十分机密,并不透露给其他人,就连魏营中人亦不知道魏满要去做什么。
陈继多番打听,买通了很多人,这才打听到,魏满要带着林让前去“踏雪”。
而此时魏满竟然说是巡视,那必然是搪塞自己。
陈继也是个多疑的人,眼看着魏满“眼神闪烁”,言辞缥缈,心中更是起疑。
魏满只带着林让前去“踏雪”或者“巡视”,这便十分耐人寻味了。
林让是什么人?除了是天下名士,除了是小包子赵梁王的阿父,除了是先帝册封的列侯,除了是神医长秋先生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背景。
那便是……
搜刮无数珍宝,家资富可敌国,怀揣宝藏的大宦官林让!
如今这个节骨眼上,赵梁王马上便要登基了,佟高在玄阳城里也是虎视眈眈,准备扶持假的赵梁王称帝,玄州牧武安又面临营救儿子的困境。
魏满在这诸多不利条件下,竟然要带着林让去踏雪,怎么看怎么觉着诡异。
而且现在魏满言辞暗昧的搪塞自己,怎么能让陈继不起疑心?
当真是巧了,陈继与佟高的心思,瞬间不谋而合起来。
陈继便试探的说:“这样……最近这日子不太平,佟贼不知又要耍什么肮脏手段,不若这般,我与您二位一并子去,盟主你看如何?”
魏满一听,立刻说:“不可!”
“这……”
陈继笑着说:“为何不好?佟贼在京虎视眈眈,日前才威胁了玄州牧武公,我真是怕佟贼对盟主下狠手,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盟主虽功夫了得,但人多总也放心不是?便让我陈继,带兵护卫盟主出行巡视,如何?”
魏满一个劲儿的拒绝,说:“这就不麻烦了,只是在附近巡视一翻,看看有没有佟贼的伏兵之类,也没什么旁的要紧。”
陈继说:“既没什么旁的要紧,也要为了盟主的安危着想,那不若这般,我来代替盟主在周边巡视,不也正好儿?”
魏满脸上当即“尴尬”起来,一脸搪塞模样,说:“这……这不好罢,陈公您也有自个儿的事情要忙,再者说了,护卫廪津营地的安全,乃是我这总盟主该做的事情,您说是不是?”
那二人“斗智斗勇”,魏满故意摆出想尽办法,阻挠陈继同去的嘴脸。
果不其然,陈继这人便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越是不让他去,他反而越是觉得其中有诈,一定要跟去看看才行。
陈继被魏满拒绝,百折不挠的说:“身为盟军一员,我也该当为盟军尽力才是。”
魏满似乎是没辙了,但是仍然不想让陈继跟去,便对林让使劲打眼色,生怕陈继看不出来似的,对着林让挤眉弄眼。
魏满其实便是故意的,他给林让打眼色,按照林让那秉性,断然看不出来,但陈继肯定看得出来。
要的便是这个效果,陈继一看魏满挤眉弄眼,觉得魏满更是有鬼,肯定更是想要跟上,一探究竟。
陈继果然上了钩儿,心中笃定魏满必然是想要带着林让,趁机去寻那匹敌天下的宝藏,说不定便在廪津附近。
如今赵梁王即将登基,廪津会盟结束,廪津便即将成为一个据点,其余人等将分散屯兵于玄阳东南北三面,将全力进攻玄阳。
如是想要发兵攻打玄阳,什么最重要?
除了兵力,当然便是钱资与粮饷!
陈继便寻思,魏满恐怕是想要趁这时候,将宝藏挖出来,然后助力攻打佟贼之用。
魏满给林让打眼色,想要林让配合自己给陈继看。
陈继的确是看懂了,林让抱着小狼崽子,则是奇怪的说:“主公,您的眼睛不舒服么?”
魏满:“……”
果然,林让这个石头心肠,根本看不懂什么是“暗送秋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