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樾这般一说, 魏满的心脏登时提了起来。
不过转念一想,杨樾这个人, 坏心眼子最多, 最是唯恐天下不乱, 指不定是他想要挑拨自己与司马伯圭的关系, 因此才想出用司马越与林让这个办法。
魏满眯了眯眼睛, 杨樾见魏满不为所动, 立刻便说:“盟主,您可要相信与我, 小弟自从归顺了盟主,便再无二心, 唯恐有人利用了列侯去,那司马越看起来听话懂事儿, 但有其兄必有其弟, 司马伯圭可是个心机深沉,专门喜欢顽弄权术之人,他那弟弟能好到哪里去?”
这点子倒是让杨樾说对了, 这个司马伯圭心机深沉,野心勃勃, 可以说他相当有实力, 但是心肠并不怎么好。
小说中评价司马伯圭有这么一句话……
——“虽有小恶,固宜容忍。”
还有人认为, 司马伯圭虽骁勇却好战, 虽有侠气, 却睚眦必报,而且不体恤百姓。
魏满虽以前并未见过司马伯圭此人,但也听说过一些,毕竟昔日里魏满在玄阳供职,耳目众多。
魏满曾有耳闻,这司马伯圭虽是玄州牧武安手下,但是与武安其实多有不和。
玄州地处武室的北疆,这样一来,除了治理玄州本地之外,还要面临边疆外敌的侵扰。
武安这个人儒气很重,因此对于外敌外族,武安讲究用安抚怀柔的手段去治理,而司马伯圭则不同,主张主动出击,将他们打怕。
司马伯圭年少之时便威震塞外,声名远播,但自从跟着武安开始,只觉自己的前途都被阻碍了。
因这些关系,其实司马伯圭经常鼓动旁人上表,想要检举武安。
只不过玄州地处偏僻,而且现在朝中乱七八糟的一团,武安又是宗亲之后,这事儿便一直耽搁着。
魏满知道他们素来不和,但武安与司马伯圭没道理把林让牵扯进来,必定是杨樾耍嘴皮子而已。
其实魏满听说司马越又去找林让了,心里不太欢心,但表面上装作一派盟主气势,十分宽宏大量的说:“必然是杨公看错了,本盟主相信列侯与司马少将军的秉性,杨公若是无事,可以退下了。”
“这……”
杨樾一听,大为惊讶,魏满什么时候心眼儿这么宽,都能容人在里面儿打滚了?尤其是遇到关于林让的事情,竟然这般冷静镇定?
不过魏满的话已经说到这里,杨樾也不便多说什么,只好低着头灰溜溜的退了出去。
他刚一出去,还没反应过来,便听有人说:“怎么?堂堂吴邗太守,也会在背地里嚼人舌根子?”
杨樾吓了一跳,赶紧循声望去,便看到虞子源抱臂靠在营帐旁边,正微笑的瞧着自己。
杨樾登时心中一阵发麻,虞子源淡淡的说:“主公不是闹肚子?闹到幕府来了?”
杨樾:“……”
杨樾硬着头皮说:“干你什么事儿?”
虞子源淡淡的说:“子源劝主公还是少惹事端,尤其是关于列侯的事情。主公也知晓,这列侯可不是吃素的,若是当真听说了主公来盟主这面儿告他的状,主公以为自己还能苟活几日?”
杨樾听他这么一说,不知怎么的,莫名打了一个寒颤,突然觉得虞子源说的太对了……
魏满等杨樾走了一会子,这才赶紧放下手中的文书,什么盟主气势都没有,火烧屁股一样,火急火燎的冲出营帐,准备去抓林让与司马越。
自己不过两日不得空闲罢了,林让竟如此“不甘寂寞”,还与司马越这般亲近了?
那司马越生的也就是一般,大众脸中的大众脸,能有自己十分之一好?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魏满越想越气性,赶紧走到盟主营帐门口。
他还未打起帐帘子,“哗啦!”一声,帐帘子已经被突然从里面打了起来。
正是司马越!
司马越突然从里面跑出来,衣衫不整不说,眼眶还红彤彤的,从里面冲出来,差点撞了魏满,都没看清楚魏满,抓紧自己的领口便跑了。
魏满一看这场面,气的脑袋里“轰隆——”一下就炸裂开来,赶紧打起帐帘子,走进去兴师问罪……
却说司马越方才信誓旦旦的说自己不怕疼,从小扎针打大,已经习惯了,让林让可劲儿扎,尽管扎,放开来扎。
结果……
被现成打脸,简直是现世报来得快啊。
司马越被扎的头皮发麻,当真是受不得了,赶紧便灰溜溜的跑了。
他一口气跑回自己的营帐,钻进去这才松了口气,赶紧检查了一下自己的领口和袖口,疼得他直搓胳膊。
刚要将宽袖放下来,“啪!!”一声,突然被人一把攥住。
“嗬!”
司马越吓得瞪大了眼睛,转头一看,更是吓得出了一口冷气,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说:“哥、哥哥哥……你怎么在我这处?!”
抓住司马越的,不是他的从兄司马伯圭还能是谁?
司马伯圭身材高大,无论是容颜,还是身量,亦或是嗓音和武艺才识,全都甩了司马越不知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