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司马越在营中,魏满便用披风挡着林让, 然后一定令林让躲在扇屏之后换衣衫。
林让有些奇怪, 大家都是男子,只不过换个衣衫而已, 为何要躲在扇屏之后,而且自己虽有残缺,但又不展露出来,这就更奇怪了……
魏满也换好了衣衫,两个人便准备离开营帐, 去幕府议会了。
司马越使劲“唔唔”了两声, 但是二人都没有理会他,司马越急的不行,却始终挣扎不开。
林让与魏满二人来到幕府营帐, 与上次议会楚州刺史郑曜并不一样, 上次几乎没什么人,门可罗雀,而如今,二人到达幕府之时,里面已经满满当当的一堆人, 根本座无虚席。
魏满走进去, 直接坐在盟主席位上,阅览了一下众人, 随即笑了笑, 说:“各位今日倒是来的齐全?”
他这话一说, 众人面色都有些尴尬,上次不来,是因着看不起魏满,哪知道魏满一句话不多,便斩了郑曜。
若他们这次不来,不知魏满会不会犯浑,一下子又斩了陈仲路。
陈仲路的兵马可比郑曜要多得多,若是斩了陈仲路,魏满吞并了他的兵马,其他人还不熬心死了?
于情于理,大家也该来看看才是。
魏满调侃了一下众人,便说:“把陈仲路与司马伯圭,押上来罢。”
很快召典便亲自押解着陈仲路与司马伯圭二人入内。
二人均是被五花大绑,看起来十分狼狈,陈仲路有些灰头土脸,司马伯圭则是木着一张脸,始终十分阴沉。
便在这光景,有人走了进来,正是小包子赵梁王。
魏脩护送着小包子走进来,众人一看,赶紧全都躬身行礼,请小包子落座。
小包子奶声奶气,却一脸严肃的说:“本王今日不过来看一看,各位不必拘束,该如何议事,便如何议事。”
“是。”
众人应声,全都重新入席。
魏满令段肃先生将陈仲路的作为全都说了一遍,众人一听,十分骇然。
魏满还让武安前来作证,说:“武安,可有此事?”
天色还未大亮,武安安抚了武和,见他睡得香甜,便悄悄离开了营帐,来到幕府一同议事。
其实武安本不放心武和一个人呆在营帐中的,但奈何武安需要指认陈仲路与司马伯圭,他可是关键人物,因此不能缺席。
武安站起身来,拱手说:“回盟主,确有此事,后将军陈仲路曾多次煽动,想令安带兵与后将军一同撤离廪津,还用小儿病情相要挟,意图破坏赵梁王登基大典,其心……可、诛。”
武安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嗓音也该说是温和随和的,但说出来的话令人毛骨悚然,显然想要置陈仲路于死地。
武安做了这么多年的玄州牧,可不是什么善茬儿,陈仲路收买司马伯圭,企图用肮脏手段,劫持武和,威胁武安。
这口恶气,武安早就想要吐出来,如今陈仲路已经被五花大绑,押在地上,武安没有这个道理,不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
“不……不不!”
陈仲路使劲摇头,说:“我冤枉啊,冤枉啊,是……是武安诬陷与我,我是……我是冤枉的……”
陈仲路眼看着自己已经无力逃跑,赶紧否认,想要一推四五六。
陈继一看这场面,陈仲路已经被人赃并获,还能狡辩什么?而自己身为陈仲路的兄长,若是不表明立场,很可能会被拖下水。
因此陈继一看,立刻站起来说:“各位!各位,听我一言,这陈仲路竖子诡计多端,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实在可恨!可恨至极啊!身为陈氏族人,陈仲路令我等蒙羞……我提议,陈仲路罪无可恕,不若令我大义灭亲,手刃陈仲路,匡扶我武室天下!”
“陈继!!”
陈仲路听到他的声音,大喊了一声,恶狠狠的叫着陈继的大名。
他本是弟弟,虽是嫡子出身,但在族中势力没有陈继高,所以按理来说不应该直呼陈继大名。
此时的陈仲路已经被逼急了,毕竟陈继竟然要“大义灭亲”。
杀了陈仲路便不说了,竟然说什么“大义”。
大义何在?!
陈仲路气急败坏,说:“陈继!你这个阴险小人!你这个小人!我陈仲路要是折了,你以为自己能跑多远?!你还能跑多远?!陈继,你不得好死!”
陈继当即对陈仲路怒目而视,说:“陈仲路,事到如今,你还口出狂言,我岂能饶你?!”
魏满一直没说话,便这般看热闹,眼看着陈继与陈仲路兄弟二人打得不可开交,只觉十分讽刺。
便在此时,小包子赵梁王突然开口说:“够了!”
他的嗓音奶声奶气的,带着一股甜丝丝的错觉,不过因着小包子一贯板着脸,说出来的话仍旧掷地有声。
小包子还伸小肉手拍了一下案几,像模像样的说:“我义军在此会盟,讲究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