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视线望向站在一旁的周小车，求助似的目光：“不用，周小车扶我吧……”

话没说完，就感觉到一只手扶在他背后，硬是一把把他给推到了季凌背上。

范曦心底“艹”了一声，回头看推自己的人是谁，这才看见横在程义恒跟自己中间的周小车，正笑嘻嘻地瞅着自己，刚刚按在自己后背上的那只手这会儿还正在往回收呢。

这他妈……搞得什么鬼？

范曦一脸黑线，不得已被季凌背了起来，当着摄像机的面儿一路被送到了医生那儿。

“看着没什么大事，但就是要好好修养。你们练舞强度大，不好好养着，疼肯定是要疼的。”医生慢条斯理解释着，一边给范曦重新把绷带绑上。

范曦表情没什么变化，倒是季凌，眉头已经蹙起来了。

“你什么表情？”范曦看见他皱眉心里就烦得很。

医生出去给他拿绷带，屋子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季凌态度也不好，冷笑了一声：“看残废的表情。”

范曦心里头火蹭的一下就冒上来了。

“你他妈说谁残废？老子就是跳舞扭到了，分分钟生龙活虎给你看要不要？”

“哦，那你倒是蹦一个我看？跳个舞就把脚扭成这样，还惦记着男团出道呢？我看你是自讨苦吃，回去好好练你的琴不行？”

范曦气得肝疼：“我自讨苦吃？季凌你他妈良心喂了狗吧！我脑子抽了来参加这个傻逼节目，扭着脚我自己他妈巨乐意，巨高兴，行了吗？”

季凌皱着眉，低头盯着他。

范曦也意识到自己刚刚说话间好像暴露了什么，等冷静下来，两个人都没说话。

医生进来把药递给范曦，又交代了几句别再折腾这一片，这才把人放走了。

两人出了门，范曦这回死也不肯再让季凌背了。两人中间隔了两米宽，就这么一前一后的回到表演场地，在后台找了个角落坐下，透过屏幕看别的组演出。

范曦刚坐下，周小车就凑了过来。

“脚怎么样，没事儿吧？”他小声问，一边问，一边给范曦使眼色。

范曦无语。

刚刚那一幕，完全是周小车的鬼主意。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感觉到李巍要搞事情的，就在李巍准备要念人名的档口抬手掐了一下范曦手心，紧接着大喊了那么一声……也亏得范曦反应快，当下装起了腿疼。这一片混乱，李巍就算再说些什么，观众的注意力也不在他那了。

“你刚刚干嘛躲着我，还推我……”范曦低声问。他说的是周小车推他上季凌背的那一下。要是没有他，范曦宁可一脚一脚的跳下舞台也不要季凌背。

周小车看范曦一眼，笑的没心没肺：“嗨，我就一直想看咱们队长不像队长时候的样子，难得他肯背一次人，当然不能错过啦！”

范曦哑然，半天才挤出一句：“你可真有追求。”

周小车毫不赧然地回了一句：“那是！”

隔着两个人，程义恒的视线望过来，动着口型问范曦：好点吗？

范曦回了他一个笑。

队伍里几个人都在，就没看见李巍。估计是去换衣服了，还有淘汰之前节目组给他的单独采访之类的，范曦也没多管。

等所有组的演出结束，录制也算暂时收工了。

何思源下了舞台，在后台，直奔范曦的方向而来。

范曦罕见的慌了一下，一双眼睛到处瞄，悄咪咪把人带到了楼梯口。

“何叔叔。”范曦低声喊他。毕竟是自己穿开裆裤时候就见过的长辈，长大了再怎么有性子有脾气，在对方面前也还是个小屁孩。

“长大了就不听你爸爸的话了？上次见面我还奇怪呢，你爸那个老顽固怎么就同意你来参加比赛了，哦，合着还学会离家出走来了？”何思源提到这事儿就生气。

上次见完面，他就觉得哪儿不对劲呢。一个学音乐的好苗子，以后往音乐家路子上发展的，怎么突然还来参加男团选拔了？原本他还以为是自己那个老同学转性了，打电话过去一问才知道，人家家里人压根不知道这回事儿，只知道范曦离家出走了，同学们定时定点帮他报平安，连具体去哪儿了都不肯说。要不是何思源这通电话打过去，家里人还无头苍蝇似的乱找呢。

“……你可真是长本事了啊？”何思源看见范曦也不客气，劈头盖脸的教育一通。

范曦低着脑袋认错：“是，是我不对。来这边手机上交了，本来想给家里人打电话认错的，也没来得及。”

何思源教育完了，气也消了一半了，平缓了语气问：“就这么想出道？学都不念了？”

范曦摇头：“学校那边能请假，节目结束再回去就行。”

“那出道以后呢？”

“能出道的话，签合同的时候跟公司商量好。通告学业两头兼顾着，我们学校里也不是没有。”

何思源听他这么说，之前的气倒也消了不少，但还是免不了叮嘱：“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但做任何决定都得记得跟家人沟通好。任何一行都得好好努力，别觉得当个偶像就是那么轻巧的事儿，该吃的苦一样不会少。”

范曦点头应着。

“拿我手机给你家里人打个电话……快点，别磨磨蹭蹭的。”何思源把自己手机递过去，转身面着窗外，也不听他究竟给家里人说了什么。

范曦也没客气。

他拿着手机，下意识往楼道口走了两步，一抬眼，正对上倚在门边的人，心下一惊。

季凌……？

范曦愣怔的片刻，对方已经转身走了，他自己心里却不安起来。

不知道他跟何思源的对话，季凌听到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