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多谢王爷。”陈勇别无选择,只得应声答谢。
待到燕昀带着七天进了屋子,燕誓才拉着师明昭往院子里坐下,屏退一干人等,慢悠悠的斟着茶。
“明昭啊,这次出去,事情都办好了么?”燕誓把茶递过去。
师明昭接过来,笑道,“办好了,都办好了,不管是王爷的事儿,还是我自己的事儿。”说完抿了一口茶。
“咳咳......”燕誓也笑了一下,不知该从何说起,“这个......”
师明昭看他吞吞吐吐的,忍不住笑他,“你好歹也是个王爷,用不着这么......”说完便从袖口抽出一个细小得比小拇指还小的信筒来,叹息道,“诶,王爷,你可真是,这可是朝廷命官,我倒没什么,私下交易可是重罪......这样深入,要是哪一天暴露了,我可就全推你身上了。”
“行行行,随便你!”燕誓赶紧接过信筒来,他知道师明昭法子多,也知道他只是说着玩玩的,“多谢了,明昭。”
“快看你的吧!”师明昭无奈的笑了笑,细细的品着茶,“不过倒还真是,这个罗大人呐,太子、磊王两边的人都不是,感觉吧,整个人挺低调的...怎么就被你看上了?”
两人说的正是那位六年前,十九岁便中了状元的江南罗唐,大家都称他为绫罗才子,只因为他们家本是江南最大的锦缎坊,大家都认为罗唐会继承他家的产业,安分经商,谁曾想过会苦读科考,还考中了状元,如今早已是太傅,官居一品。
“明昭,你不懂。我与他渊源颇深,不是你这种人能够理解的......一开始我还有些担心,他那种木讷的性格,能在这波云诡谲的朝堂上存活下来么,现在看见他仕途顺利,我便安心。”
......
我这种人......
师明昭无语,接着问,“那你便永远困于西南一隅,连看都不去看他?嘶~说实话,你们几年没见了?”
“每年年初我都会进宫面圣。”燕誓斜斜的看了师明昭一眼,“你干嘛?”
“没什么,”师明昭清清嗓子站起来,“咳咳......只是忽然想告诉你,皇上似乎...开始操心起臣子们的婚事了......”
......
燕誓若无其事的收起信筒,“明昭啊,京城有许多好玩的地方,不如寿宴过后,你同我一起去游山玩水如何?”
“京城么?”师明昭不怀好意的笑道,“唔...我考虑一下......”
......你考虑个屁啊!
燕誓觉得师明昭肚子里的坏水越来越多。
嗯......不对,是已经快要满出来了......
而燕誓与师明昭两人口中的太傅大人罗唐此刻正安安静静的坐在桌前看书做批注。满身的书卷气,眉眼间尽是江南风情,似乎看不出一点来,此人家中竟是经商的。
“少爷,皇上命黄公公送了几副画过来。”一个清秀的侍童在门外轻声禀报道。
“哦。”罗唐应了一句,随后又觉得有些不妥,叹了口气道,“萝卜,拿进来吧,我看看。”
“好嘞。”那个名叫萝卜的侍童立即去把画小心翼翼的捧了进来,这可是天子送过来的,可别弄坏了。
罗唐放下手里的书,打开一副画便立刻关上,“萝卜,把这些画好好放着,改日都是要送回去的。”这皇上哪都好,就是太喜欢瞎操心了。
“啊?”萝卜大吃一惊,随即又看到那幅将关未关的画,立即明白了,“这这这......这是皇上要给少爷你,许配人家嘛?”
许配......
罗唐斜看了萝卜一眼,“多读点书......”说完转身便回了书桌后面,只是那书,却再也读不进去了。
书案前挂着一只白玉笔,那笔柄上的白玉是西南特产,上面也有某人亲手雕的两个字——罗唐,笔毛也是某个身处西南的人亲自深入荒芜之地抓着狼崽做的。当时他还骂了他一顿,狼崽这么小,就被他给剃光了毛。
真是闲得慌......
心里虽这样想,可罗唐本来毫无波澜的眼睛变得有些柔和。
只是......罗唐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底下,凳子有一处暗格,暗格里放着的是先前皇上传召他入宫后,塞给他的一道密旨——先是给了他一道密旨,让他万不得已的时候拿出来,再是给他送各大氏族的正值芳龄的小姐,这皇帝,对他也太信任了。若是万一他叛变怎么办?那道密旨他便会永无再见天日之时,他又同世家联姻,背后的势力简直不容小觑。
伸手摸了摸那支笔,冰凉的触感拉回他远在天边的思绪。
算了,想这些又有何用?
皇帝就是吃准了他忠心不二,不屑与任何人为伍,才在官官相护的朝堂上,一路破格提拔他上来,成为自己的心腹。罗唐又继续拿起书来,笔沾了一点墨,在书上圈圈点点,不问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