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梵有严重的失眠症,大多数时候他只能依赖于药物让自己勉强入睡,但今晚,他的浴室里多了一个人,该有的警觉还是得有。
洗澡之后,他的目光从床头柜的药品上淡淡的扫过,随即他双手环胸,平躺到了大床上。
即便闭目养神,他的思维依旧无法放空。
心外科的工作忙忙碌碌,碰到一场大型手术,动辄就得在手术室里呆上十几个小时,有时真会觉得身心疲惫,但他更不喜欢让自己闲下来,特别是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会觉得空落落的,像是丢失了什么东西。
季梵在床上翻了个身,卧室的窗帘拉得不太严实,有月光从缝隙里溜进来,季梵伸出左手,那束月光就像一把利剑落在他的掌心。
他试着感受了一下,冰冷的,没有半点温度。季梵面无表情地盯着它看了半晌,随后摸出了手机:“江烁,是我。”
江烁是一名心理医生,此时正焦头烂额的查阅着病历资料,他翻了一个白眼:“我又没耳聋,当然听得出是你的声音。”
季梵将自己的掌心收回,五根手指慢慢地紧握成拳,由于太过于用力,指骨骨节在手背上一根根凸起,仿佛能看到隐隐跳动的经脉,他微眯起双眸,眸色里是毫不掩饰的阴戾之气:“这个周末给我腾出一点时间。”
江烁拧着眉:“怎么?药吃完了?”
“不是,我想做一次催眠。”
“催眠?”江烁有些失控的抬高了音量:“季梵,你不是一直都不同意吗?怎么又突然想通了?”
“没有为什么,替我安排下去,就这个周末的晚上。”挂断电话之前,季梵又冷冰冰的补了一句:“这事,不要告诉老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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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的时候,季梵听到卧室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声。
颐景园安保设施极为严密,不可能有小偷混进来,但那声音也绝不是萝卜头弄出来的,萝卜头超级懒,吃饱喝足之后就只会缩到它的小房子里睡觉,拉都拉不动。
除此之外还能有谁?
只有可能是良家少年酒醒了。
季梵的精神状态原本非常疲倦,此时却突然来了兴致,不知道良家少年发现自己湿漉漉的躺在浴室的地板上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估计能暴跳如雷。
季梵甚至隐隐感到有些遗憾,之前应该将良家少年的衣服扒光,再拍上几张果照存档,无聊的时候就拿出来对着良家少年一番威逼利诱,情况肯定会更加有趣。
他就喜欢看着野兽从铁笼里放出来的那一刻,即便表面上被驯养得温顺可人,但他骨子里却永远有着野兽的天性。
他期待着他嗜血的样子。
季梵好心情的从床上起来,路过衣帽间时,他甚至还对着镜子理了理自己的短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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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门推开的那一刹那,季梵有些晃神,他怎么也没想到等待他的会是这么一出极为香艳的画面。
“你……”他摸着下巴,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良家少年真是一次又一次地刷新了他的三观,这人不管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都敢赤条条的脱衣服洗澡,够大胆,够奔放。
陆非听到动静后猛地睁开了眼睛,在看到是季梵时,他的瞳孔有一瞬间的紧缩。不用怀疑,这里应该就是季梵的家了,再不济也会是他的某个临时落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