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遍地的血,如同无数条小溪一般静静流淌,断壁残垣,绿光闪耀,哈利穿过颓圮的城堡,小心翼翼避开地上的血泊,不远处立着一个穿着黑袍的身影。
哈利屏住呼吸,朝那个背影举起了魔杖。
那道身影仿佛感觉到了什么,朝他慢慢转过脸来……
哈利猛地坐起身,四周黑暗而寂静,他大口喘着气,发现自己已经满头大汗,他很庆幸睡前给自己的床施了静音咒。
噩梦,又是噩梦!梅林知道他此刻多么怀念西西里,那个混蛋马尔福用麻瓜身份开在诺丁山的酒吧,每次从那里回到格里莫广场,他总能得到一夜无梦的好眠,他几乎能肯定每一种酒里面都添加了别的什么魔药之类的东西。
四周的床帏在夜色中压抑得让他喘不过气,哈利悄悄下床摸出活点地图,打算溜出去走走。
确定了费尔奇的位置,他考虑着去天文塔吹吹风,但当视线移到天文塔时,碧色眼睛讶异地微微睁大了些。
原来入学第一晚睡不着的人不止他一个。
哈利拿起隐形衣,溜出了寝室。
******
德拉科靠着柱子坐在天文塔围墙的垛口上,一只腿连带小半边身子危险的悬在围墙外面的空中摇摇欲坠,另一支腿弯曲的立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从小腿一直蔓延到脚踝。哈利走到天文塔顶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
德拉科用一根哈利没见过的新魔杖指着伤口,那根魔杖通体血红,外表不怎么平整,像是一根地中海珊瑚,他挥动魔杖一连试了好几个咒语,但伤口依然触目惊心,没有要愈合的趋势。
哈利考虑着要不要掀开隐形衣上前帮帮忙,但想起六年级在盥洗室里两人拔刀相向的场面,他不动声色地放弃了这个想法。
德拉科最终放弃了治愈伤口,将裤腿卷了下去,把伤腿也伸到围墙外面,整个身子向外探出去,低头看向地面。
接着金发少年轻轻地,仿佛是自嘲般地笑了一声,还没等哈利反应过来,德拉科已经无声无息地从围墙边缘一跃而下。
哈利惊讶地张大嘴,但发不出一点声音,就好像是有个木塞紧紧堵住了将要欢快喷洒出瓶口的香槟。
他冲到垛口边探头向下看去,德拉科的黑袍在夜风中如海浪一般翻滚,少年张开修长的四肢,似乎心满意足地要去接受大地的拥抱,哈利睁大了眼看着金发少年越来越接近大地的身影,堵在胸口那个看不见的木塞也越来越近喷发的临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