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只见他停顿了一下，泛起了刻意的笑，却笑得甜甜腻腻的，若只见他一半的脸，任谁见了心里都得变得软乎乎的,“我要我成为他的如鲠在喉，如芒在背，盘踞在他的心尖，每每想起，都鲜血淋漓，痛不可彻，无法呼吸。恨离别，求不得。”

“他不是君子端方，禁欲冷漠？那我便要他如痴如狂，不顾伦常。”

“他不是天生道体，永无心魔？那我便要我成为他的心魔，浑浑噩噩，无法逃脱，不可避，不可断，不可说，成为他最厌恶的样子。”

“我要他众叛亲离，跌落云端。”

“要么让他亲手斩杀了我，要么…便一起堕入深渊。”

甜腻的声音吐露出的却是令人胆颤的言语，红衣少年显然已经处于癫狂的边际，却又好像忽然冷静，勾起了一抹恶意的笑，恍若恶鬼来临———

“谁让我生而为魔，十恶不赦。”

“生而为魔又如何？我从未对不起自己。”

暗处的人此时才仿佛有了半分情绪，溢起了半分轻笑，声音虽然清冷依旧，却变成了红衣少年的语调，舌尖在牙齿上轻轻卷过，尽显轻佻，“那么——契约成立。”

他从迷雾中缓缓走出，逐渐变幻成了红衣少年的模样，每一步都好像行走在深渊边缘，踏在了人的心尖，连声音也显出几分缥缈，隐隐约约传来空灵的钟声，似乎预见着什么。

深渊的风冽冽，吹起了来者的衣袍，白皙莹玉的肌肤若现。走至少年面前，赤灯弯腰低头看向他，眼中似有星河流转，抬起手，手指点在少年眉间，赤灯垂眸轻笑问道，“你是谁？”

少年忽然抬头看向他的眼睛，声音同时响起，

“风卿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