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闲支楞着耳朵听他们“商业互吹”，把嘴一撇，伸出一根手指捅了捅玄景的胳膊：“这也行？赛前卜卦，这不违反规定吗？”

“应该是不违反的，”玄景想了想说，“毕竟规则里没有‘不能卜卦求签’这一条。”

余闲：“……”

大师兄这样子还真是一点都不担心，心大得很。

玄景好像看出他在想什么，安慰道：“你也不用特别在乎这三场试炼的输赢，一共一百四十九场，我们所占的比例太小，根本不能决定什么。”

余闲只好耸耸肩：“不说了，看比试吧。”

天梯之上，两人激烈的角逐已然展开。

不过今天的较量跟昨天又略有不同，丹清和玄缺好像都从昨天的交锋里看出了这天梯根本没有尽头，什么“先抵达顶端者获胜”根本是个不可能成立的条件。

于是二人都没急着往上攀爬，先在天梯底端打斗起来。

丹清属于灵肉兼休的那一种，因为先天优势，自小就比人体格强健。她武器就是一双拳头，号称刀枪不入，非但如此，甚至可以用一双肉拳斩断刀枪。

当然了，因为栖鹤观穷，刀剑法宝也是比较珍贵的，平常弟子们对练的时候，她也不敢随随便便折断人家的武器，因此这传闻究竟是真是假，还有待考证。

而玄缺那就更神秘了，至今没人知道他到底会多少种功法，早年比较出名的属于“蚀骨销魂”的那一类，加入龙门派后就不再用了，后来又重点修了什么，无人知晓。

玄缺本人瘦瘦高高，肩窄腰细，貌似风一吹就倒，皮肤苍白得仿佛常年不见阳光，眼底时常青黑，好像睡眠不足。

其实他长得还行，可给人的感觉过于阴郁，性格又古怪得紧，经常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导致没什么人敢接近他，观里跟他相处得不错的也就只有玄景和玄衍。

玄景为什么跟他混得来，余闲至今还没搞明白，而玄衍……那纯粹是因为让四弟请他喝酒不用还钱。

此时玄缺施展出的招数几乎谁也看不懂——他既不攻击，也不防守，只一味地躲避，诡异的步法配上他那身形，简直像一条灵活的蛇，滑溜溜的，抓都抓不住。

丹清攻过来的时候，他总是一闪就不见了影子，而下一刻又离奇地出现在她身后，可她背后空门大开，他却又不攻击，就像个背后灵一般时刻黏着她。

丹清俨然是个急脾气，并不想跟他缠斗太久，试炼刚开始没多久就使出了杀招，只听她大喝一声：“破釜！”

余闲远远地看着，小声嘟囔：“她也太毛燥了吧，上回在栖鹤观就是，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打我。”

玄景立刻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我被这小姑娘欺负过，快来关心我。

距离刚把这鱼哄好才过去了几个时辰，大师兄想了想，认为自己并不想重蹈覆辙，遂强行遗忘了几分钟以前某鱼说他“吊打丹清”的话，非常配合地问：“你有受伤吗？”

“那怎么可能，”余闲非常自然地顺着台阶下，得意洋洋地说，“别说区区一个丹清，就是栖鹤观全观一起上也不可能伤到我一根毫毛。”

玄景瞧他一眼——到底是谁被剑阵剃光了毛来着。

他摇摇头，觉得自己实在是不能跟这鱼较真，否则迟早有一天得把自己逼死，赶紧转移话题：“那就好。你觉得今天谁胜算更大？”

余闲思索片刻：“这个吧，说不好，丹清太毛燥，如果打长久战肯定要露出破绽的。可你

四弟这个路子……我还真看不懂，这么半天了，他到底在干嘛？”

“他在找机会，”玄景叹口气，“他想将丹清的功法化为己用。”

余闲：“……”

什么毛病？

这不是在试炼场上吗？这么众目睽睽的……

玄景：“其实他化过来也没用，因为他本身就不适合这种至刚至烈的功法，可他……就算不能用的，也一定化过来才甘心。”

余闲傻了眼：“为啥？这吃力不讨好啊？”

玄景沉默片刻，不太确定道：“可能是……收集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