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人家花魁……只卖艺不卖身呢?我岂不是尴尬死……”
“放心,”余闲高深莫测地拍拍他肩膀,“你只管按我说的做,别的不需要你操心。”
他说着又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要是你办得好,我送你十坛好酒。”
玄衍瞬间眼睛亮了:“真的?成交!”
玄景:“……”
论没节操没下限,跃锦观内玄衍要是敢称第二,绝对没人敢称第一。
十坛好酒就能收买,真是不要太廉价。
打发走了过来添乱的玄衍,玄景忙问:“你到底让他干什么了?”
“秘密,”余闲故意卖关子,并长叹一口气,“要是有楼春山的随身物品就好了,说不定能顺着气味追踪到他是不是在附近。”
“我们又没接触过他,上哪里找他的随身物品,”玄景说,“团团接触过,但肯定也没保存下来。”
余闲正要点头说句“可惜”,却听玄缺突然开了口:“这个‘随身物品’……都指什么?”
余闲:“衣服、武器、毛发或者其他一些配饰什么的,只要沾过他的气味,都可以。”
“气味啊……”玄缺有些失望,“那算了。”
余闲不明所以:“你想说什么?”
玄缺:“我想问,他的功法行不行?”
余闲:“……”
玄景诧异道:“你接触过楼春山?还化过他的功法?”
玄缺:“一面之缘而已,当时他还没当上空谷楼六大高手,我们只是偶尔碰过面,也不知道他真名叫什么。我见他功法奇绝,光是接近都能感到如沐春风,就化过来玩玩。”
还真是随便呢。
玄景更疑惑了:“既然你化过来了,应该也跟他一样才对,至少能中合一下,怎么还是今天这副样子?”
“嘿,”玄缺笑得有点诡异,“当时技艺不精嘛,他又很谨慎,只化了一半就被他挣脱了——他原本的功法叫‘风雨初霁’,我只化到了‘风雨
’,还没来得及化‘霁’。”
余闲:“那现在你化来的功法叫什么?”
“风雨如晦。”
余闲:“……”
玄景:“……”
两人皆不知说什么才好,只能选择沉默。
玄缺丝毫不以为意:“所以,用功法追踪,可行吗?”
余闲思考了一会儿,不太确定道:“没把握,不过可以试试。”
玄缺朝他伸出手——这双手异常苍白,好像不比白骨架子强到哪里去。
相比之下,还是大师兄的手漂亮。
余闲这么想着,指尖在他掌心一点,顺着掌纹轻轻划过,有纤细的光丝自接触之处抽出。他手指一拨,那些光丝分散开来,竟是五彩斑斓的。
他不禁愣了——正常人修炼,功法应该只有一种,比如他们锦鲤一脉的锦鲤术可以抽出红色的丝,昆仑、华山这样的门派是透明或蓝色的丝,龙门派是功德金丝,邪修的丝则大部分是黑色或者灰色。
他之前最多从一个人的身体里抽出过三种不同颜色的丝,像今天这般五光十色的,还是头一遭。
他不由用敬佩的眼神看向玄缺——这么多种功法共存,甚至有许多属性完全相反的,他居然还没有爆体而亡。
从某种方面来讲,四弟也是个天才。
因为功法太多,想要找到楼春山的那一种就有些困难——被化诀化来的功法会在玄缺体内发生一些改变,但不管变成了什么样子,颜色依然是原本的颜色。
不然全变成灰黑,他也没必要找了,根本找不出来。
余闲拨弄了好一会儿,终于从其中抽出一根,绕在了自己指尖。
是非常灵魂的……绿色。
虽然绿色代表春和生机没错,可他怎么都觉得有更深一层的含义。
他在那绿色丝线上嗅了嗅,尽力排除干扰,辨别着属于楼春山本人的气息,半晌他遗憾地摇摇头:“不太行。”
玄景给他续满茶,本来也没指望真的能行,用一缕功法寻人,这不开玩笑吗。
余闲却不太死心,用指甲把绿色的光丝掐断了:“这一截就送给我吧,反正你功法那么多,也不缺这一点。”
“嘿,”玄缺缩回手,又咧嘴笑了,“绿色的功法,谨慎使用,不是人人都能驾驭得了的。”
余闲:“……”
这些道士们,表面看上去正儿八经,实际脑子里也不见得装着什么好东西。
他扭头看一眼玄景,心说算了吧,就大师兄这样,倒贴都没人要,要绿也是自己绿他。
那也不存在的,他们鱼就算相濡以沫也不会轻易抛弃自己的伴侣。
余闲:“再看看,如果三天内有楼春山或者楼夏蝉的气息出现在附近,那我们就去一趟霁月楼。”
玄缺:“如果没有呢?”
余闲阴恻恻地咬起牙:“如果没有……那我就亲自去空谷楼揪他们出来,让他们知道我们锦鲤才不是随便欺负的观赏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