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人类怎么能这么可恶？”余闲不自觉眼眶红了，“怎么能这么自私，只为了自己逍遥快活，丝毫不理会别人的心意？”

“所以说我才讨厌你们，”他自说自话，突然伸手扳过对方的下巴，几乎发泄似的道，“你自作主张是吧？行啊，那我也自作主张一次，也让你体验一把我的感受！”

他用力堵住玄景的唇，也不顾他唇角都是血，堪称粗暴地啃咬起来。

玄景却感觉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滚落进自己喉中，对方舌尖一顶，强迫他咽了下去。

内丹。

玄景眼睛倏地睁大了，他浑身一激灵，居然从濒死的边缘强行挣扎回来，甚至想要坐起，把那颗内丹从自己喉咙里抠出来。

余闲一把按住他，心底浮起一抹报复似的快感：“放心，只有半颗，以你这凡人之躯，一整颗全给你你会爆体而亡的。”

“你……”玄景艰难地喘着气，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你为什么……”

“为什么要给你内丹？”余闲嗤笑一声，“我不是说了吗，想让你体验一把我的感受——你现在是不是特别生气，又无能为力？”

玄景：“……”

“是不是特别想打我，又下不去手？”

“……”

余闲看着他愤怒的眼神，一颗心忽然就得到了安慰，他唇角刻意提起的弧度一点点掉了下去，终于他俯下身，把头抵在对方肩膀上，轻声道：“我就是不想让你死。仙道贵生，大师兄……你要步顾怀清的后尘吗？”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你这样……你师父会伤心的，我也会伤心的。”

玄景：“我……”

余闲慌忙抬手遮住他的眼睛，强行制止他想要出口的话：“你睡吧，我也不知道这半颗内丹能不能救活你，你要是活下来了，那就等你醒了我再找你算账。你要是活不下来，那……”

“那就当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个人。”

玄景眼前一片黑暗，强行绷紧的精神彻底松懈下来，这一松懈便再也支持不住即将涣散的意识了。

他陷入昏睡前听到了余闲最后那句话，只感觉他的声音是近乎哽咽的。

他从来没听过余闲哽咽，这是第一次。

也希望是最后一次。

落在他腹中的那半颗内丹无比温暖，温暖得人想睡。

然后他便真的睡了。

余闲见他渐渐没了动静，终于用力抽口气，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屋子里一时变得非常安静，等在外面的弟子们也不敢贸然进来，谁都知道鱼爷现在情绪极不稳定，谁也不敢惹他。

余闲独自坐在床边，也不知道保持了这个姿势多久，忽然他抬起头，眼露凶光，恶狠狠地对某个已经昏迷的人道：“你要是敢浪费我的内丹，浪费我的感情，你……你转世轮回我都不会饶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