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衍冒死询问道：“那个……大师兄他……”

“放心，死不了，”余闲对这个话题没有太大兴趣，“你要是闲，那你就进去替我看着他——万一你发现他死了

，那就在后山挖个坑把他埋了，不用通知我。”

玄衍：“……”

余闲不给他任何发出疑问的机会，撂下话就走。

玄缺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拉住想要拦住对方的玄衍，冲他摇摇头。

余闲离开院子，径直走向前殿。

前殿正一片混乱，跃锦观弟子以及前来帮忙的栖鹤观弟子都忙得不可开交——安抚百姓的、转移伤患的、关押空谷楼邪修的，一时人来人往，每个人都是跑着的。

余闲选择性无视这些弟子，直接从人群中找到玄满，开门见山地问：“风知意呢？还活着没有？”

玄满满头是汗，百忙之中抬头看他：“我也不知道他被搬哪儿去了，你自己找找吧。”

听这意思，应该是没死。

由于大师兄下手太狠，八百邪修几乎没有一个是完好无损的，有好多人都真的“只剩一口气”，玄满刚刚医治完风知意，又赶紧抢救这些人，生怕自己晚一步，他们就凉了。

余闲知道她任务艰巨，便没再继续打扰，稍微感应了一下，很快找到了风知意的所在。

楼春山的“春”之术似乎也能应急，因此和玄阳一起跟在玄满身边帮忙，客房里只有楼夏蝉一个人在看着风掌门。余闲敲门而入，一眼就看到床上昏迷不醒的风知意。

这位掌门可没有玄景那么幸运，并没有一条鱼能分给他半颗内丹，因此即便接受了玄满的治疗，也仅仅是保住一条命，丢失的金丹找不回来，找回来了也不可能再安回去，一身修为基本算是废了。

然而即便如此，楼夏蝉还在旁边尽心竭力地保护着他。

余闲开始对这位掌门有了新的认知，也更加好奇，他在床边坐下来：“我现在终于搞懂了，你们空谷楼并不是毁在庄同寿手里，而是毁在自己手里。”

楼夏蝉一愣：“什么？”

“之前那位假掌门，其实是孤舟翁搞的鬼，”他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坐姿，“孤舟翁的幻术虽不能造一个人出来，但篡改你们的记忆还是绰绰有余的——从始至终都不存在一个假掌门，只不过是他用幻术让你们误以为自己看到了。”

楼夏蝉没接话。

“孤舟翁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因为夜君，夜君并不是个人，只是一股欲念，‘夜君’这个名号也是孤舟翁封给他的。孤舟翁被这股欲念感染，被它控制，但这股欲念从哪里来……它其实是你们空谷楼所有邪修们得不到满足的欲望，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

楼夏蝉皱起眉。

余闲：“当然了，欲念本身是无形之物，它之所以能变成夜君，跟庄同寿脱不了干系。”

楼夏蝉：“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很简单，”余闲忽然起身，用力搭住对方的肩膀，眼中的光跟剑刃闪出的光芒一样雪亮，他一字一顿，“我让庄同寿跑了，但我必须要抓到他，我要他彻彻底底地消失在这个世上——我需要你们空谷楼的协助。”